容彦坤心中郁结,慢慢踱步到花园里散心。容佩荪遍寻他不得,最后瞥见他坐在花园一隅的长椅上,立刻气势汹汹地朝他走去。
“爸爸,为何那雷霆说什么你都要答应?”容佩荪觉得憋屈,大声辩驳道:“你把俊卿哥当做什么了!”
“佩儿,你怎能如此跟爸爸说话!”容彦坤被自己的闺女气得不轻,但还是没忍心呵斥她,“爸爸知道,俊卿娶别的女人,你心里不舒服,爸爸同你保证,只要俊卿想当这个元帅,他就必须先娶你。”
容佩荪似乎担心的不是这个,自从那次听了盛侍安的那番话,她一直在想,自己对俊卿哥是不是真的爱qíng。
“爸爸,那雷云珠嫁过来,盛侍安不是要吃尽苦头了?”她讨厌雷云珠,也有点儿喜欢那个盛侍安了,想为她打抱不平。
“你这孩子,怎的担心起不该担心的人了?”容彦坤被她弄得有些糊涂了,“那盛侍安嫁给了你的俊卿哥,你反倒替她说起好话来。”
“可盛侍安是个好人,她爱俊卿哥。爸爸,两个人就这么相守着不好么,何苦非要让雷云珠横cha一脚。”容佩荪想为着他们二人说些好话,希望爸爸听了之后会改变主意。
“两个人相守?孩子,你太天真了,身居高位,你以为俊卿的婚事,会是他自己说了算的?”容彦坤被她气得反而笑了。“若他二人相守,日后你又该怎么办?”
“我也不是那么想嫁给俊卿哥……”容佩荪小声嘟囔着,“爸爸你不也一样,妈妈走了之后,你也未曾想过要续弦。”
容彦坤身体一滞,楞了许久,不得不承认,佩儿说的话,直戳到他的心窝了。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习惯不带丝毫感qíng地去处理事qíng了,这个决定,他并不准备改变。
☆、泄密
在军营中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向夫人提起有关迎娶雷云珠的事qíng,穆正钦费尽心思地瞒着这个消息,他很怕,因因知道之后会离开他。
“俊卿,怎么这几日你心事重重的?”吃饭的时候,盛侍安见他心不在焉,关心地询问道。
“我没事”,穆正钦摇了摇头,“这几日事qíng有点多,一时间处理不完。”
“若是别的什么,我倒是可以替你分担。”盛侍安忽地想到什么,“那条围巾我已经织好了,等会儿若是有空,你便试一试罢,等入了冬,就可以戴着了。”
他其实没有戴围巾的习惯,小的时候,娘每年都会给他织条围巾,后来参军打仗,冰天雪地里的,能活着就很不错了,围巾什么的根本就是奢望。天津的冬天也是极冷,可总比不上那些年锥心刺骨的冷。
“好。”有个体己的人疼着也是好的,穆正钦很珍惜她的这份心意。
样式是极简,白色的羊绒线织成的,花纹也并不复杂,只是别出心裁的地方在于,围巾的一头用黑色丝线绣了“俊卿”二字,再用了金色丝线镶边,显得稳重大气。
“很暖,我甚是喜欢。”他戴在脖子上,有一种绒绒的触感。
“嗯,跟你那件黑色风衣倒是很相配。”盛侍安仔细打量着,她也是很满意。
“不得不说,你的手艺真的很好。”穆正钦笑着夸赞她。
盛侍安挑眉,脸上挂着洋洋得意的笑,“那是自然,我可是得到了奶奶的真传呢。”
与她相处的时光总是欢乐的,然而欢乐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内疚,她越是对他好,这内疚便是越沉重一分。
元帅府已经有工匠在忙着给各处的房子翻新了,雷云珠贵为元帅之女,婚礼自是要在元帅府来办的。容佩荪看着院子里忙碌的工匠,忽而觉得有些酸楚,这酸楚,是为盛侍安,是为俊卿哥。彼时他们二人成婚时,自己在房间里大闹一通,恨俊卿哥娶了别人。可是后来,见到了盛侍安,自己好似也没有多么讨厌她。现在,雷云珠要过来横cha一脚,自己倒是很心疼他们二人了。
从房间里拿了一件外衣,容佩荪偷偷溜出府去,无论如何,她想见见盛侍安,那个与世无争的女子,现在是否正在伤心呢。
对一切还浑然不知的盛侍安,正在家中跟糕点师傅学习烘焙西点。虽是第一次做,烤出来的点心却还能差qiáng人意,味道不错,就是外形还不够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