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点点头,将手中的抹布搁置一旁,“总觉得夫人会回来似的。”
穆正钦了然,原来不止自己一人在想念她。他继而说道:“这样也好,从今日起我便住在这里罢。”
听着少帅的言辞,桃花分明觉得,他对夫人是有qíng的,当即忍不住开口道:“少帅,有些事qíng,桃花没有资格评说,可是,您与夫人彼此qíng深,若是因为一些个不相gān的人而分开,岂不抱憾终身?相较之下,雷小姐是身份高贵了些,可也仅止于身份高贵而已,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真正爱戴的只有夫人一个。”
穆正钦沉默良久,说道:“会回来的。”他示意桃花先出去,他想在这里一个人待会儿。
在因因曾睡过的chuáng上躺下,穆正钦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气息,被子上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那股香糙味。忽而感到枕头下有东西硌得慌,他掀开来,看见了一封信,和那只玉镯。将信展开,映入眼帘的是她那娟秀的字体,上面写道:
“俊卿,见字如面。兹嫁与君来,已半年有余。原只作萍水相逢,亦未料与君结为夫妻之名,实乃三生有幸。府中人,无论上下,俱待吾好,感念于心,然无以为报。世事难料,今和离,吾亦无怨言,唯盼君好。一别勿念,因因字。”
穆正钦将这封信紧贴在心口处,想象着因因的样子,不知她现下可好?
“奶奶,哥哥,我回来了。”盛侍安站在盛公馆门口大声喊着,这一声声的,将里边的人都喊了出来。
“小姐,你怎的回来了?”阿元又惊又喜地跑过来。
盛卓深扶着余芷修慢慢走到门口,看见因因站在车旁向他们招手,才确信他们刚刚不是听错了的。
“你这孩子,大冷天儿的,瞎跑个什么?”余芷修心疼地说道。
“想你们想得紧,便回来看看。”盛侍安说道。
“正钦那孩子没跟你一起么?”余芷修朝车里看了几眼,没看到穆正钦的身影。
盛侍安听到他的名字,心中酸涩,犹qiáng。颜欢笑道:“他公务繁忙,托我代他向你们问好。这不,这是他送给你们的礼物。”
余芷修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别在外头杵着了,怪冷的,快些进屋罢。”盛卓深笑着说道。
盛侍安搓了搓手,吩咐阿元将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然后便跟着哥哥和奶奶进了屋。家中并无甚变化,只是与爷爷有关的东西,都不见了。这样也好,盛侍安想着。
“因因,怎的你越发瘦了,这身板薄的,怕是大风一chuī,便走了罢?”盛卓深略带调侃地问道。
“哥哥”,盛侍安白了他一眼,“你有这闲工夫关心我,还不如赶紧去说门亲事。”
这下轮到余芷修发笑了,“你哥哥的亲事已经有着落了。”
“是么?是哪家的姑娘?”盛侍安有些迫不及待。
“城西云家,名唤锦官”,盛卓深淡淡地笑着,“她时常来我这铺子里为她父亲买药,这一来二去的,便熟识了。”
“可曾去提亲了?”盛侍安问道。
“不曾,我想着,为爷爷守孝一年后再去。”
盛侍安一听“爷爷”二字,目光即刻黯淡了下去,然面上还是如常,她说道:“难为哥哥有这份心了。”
余芷修直觉得盛侍安像是有心事,看她那样子,明明是在笑着,眼底却有止不住的哀伤,她问道:“因因你实话告诉我,你与正钦之间可是闹了不愉快?”
“没有,奶奶”,盛侍安慌忙摇头否认,“我们二人都是平和的xing子,哪能就闹了起来。”
“如此最好。”余芷修舒了一口气,“因因啊,成了婚,有个磕磕绊绊的,也是正常,只是夫妻二人,贵在和睦。你与正钦,都是好孩子,凡是都要为彼此多考虑些才是。”
“奶奶您说的是。”盛侍安应和道。现在她倒是越发心虚了,总想着自己千万不可出什么破绽。
☆、示好
坟前有些枯糙,盛侍安将它们悉数拔去,再从怀里掏出帕子,将墓碑擦了gān净。看着上面“盛清怀”三个字,盛侍安还是忍不住落泪,她实在是想他了。
“爷爷,我回来了”,盛侍安在墓碑前跪下,“您在那边可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