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白点点头:“不错,当今世界,军阀林立。这容帅占据了山西山东、河南河北还有咱们江苏五省,实力不容小觑。经济实力自不必说,军事实力亦是一流的。十五年前,上任元帅因故逝世后,容帅便接管了这元帅的位子,把总部定在了天津。”
“那您的学生是……”
“这么跟您说吧,我那学生叫穆正钦,是容帅最得力的部下,他近日来扬州有些私事,顺道来探望我,只是待的时间不长,明日一早便回去了。我想着,让他带着盛小姐到天津,再由他安排着去见卓深,岂不是两全其美?”
“好是好,只是这样做,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毕竟人在官场上,一旦落人口实就不好了。”盛清怀自是感激,但卓深的案子事关重大,若是给别人添了麻烦,自己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
“实不相瞒,我将您家里的qíng况向他透露了一些,他一听是盛家出事,便一口答应了下来。许是您的名声早就传了出去,这大约也是您这么多年来一直行善的福报罢。”苏念白一直感念盛清怀的雪中送炭,只是一直没有报答的机会,这次虽说是沾了学生的光,可也算与他扯上些关系。
“好好好,那我这就去通知因因。苏先生,这次您可是帮了我们家一个大忙,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啊。”盛清怀起身准备向苏念白作揖,却被苏念白一把扶住。
“盛老先生这礼我着实是受不起的,当年我与您只是萍水相逢,您却能倾囊相助,这份恩qíng我自是万分感激,如今盛家的事便是我的事,只求卓深能平安回来就好。”苏念白不无感慨地说道。
翌日清晨,盛侍安一早就起来了,梳洗过后,简单地吃了点早餐。她怕吵到爷爷奶奶,因此尽量不发出声音。
盛清怀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整装待发了。看着餐盘里的食物还剩下很多,他有些担心孙女路上会饿,语气里添了一丝责备:“怎么不多吃些?你此去路途遥远,我们又不能在你身边照顾着,你自己可要当心。”
盛侍安看到爷爷披着一件棉袍站在门口,忙跑过去扶着他坐下。
“本想着自己悄悄地走,没想到还是把您吵醒了。”她面带愧色,却也心知自己即将离开,爷爷自是担心万分。
“无妨,我这几夜亦未曾真正入眠,即使不是你,我此时也是醒了的。”盛清怀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继而说道“原想着派几个人护送你去天津,但此次有穆先生陪同,至少你的安全我是放心的。有他在,也算是咱们家不幸中的万幸了。”
“是,虽然素未谋面,但既然是苏先生的学生,想必品行也是极好的。”盛侍安心中不知为何总有一种满满的安心感,她一点都不害怕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个中原因,她好似也不甚明白。
正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汽车的鸣笛声。阿元从门外走进来,对盛侍安说道,“小姐,穆先生到了,您该出发了。”
盛侍安也猜到是那穆先生到了,临别一刻,她嘱托阿元道:“今日我这一走,少则十天半月,多则……”多则要多少天呢?她也无法预估,只知自己此去是抱着决绝的心,誓要救出大哥不可。“阿元,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爷爷奶奶就拜托给你了。”
“小姐自当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会护着他们二位。”阿元走过去拎起盛侍安的皮箱,此时此刻,她觉得只有这样说,才能让小姐没有后顾之忧地离开。
盛侍安点了点头,不再多话,将爷爷从沙发上扶起来后,他们二人便一步一步缓缓地向大门口走去。
盛公馆门前停着一辆黑色汽车,一起在门口等着的有苏先生和另外三个人。见到盛侍安和盛清怀缓缓走来,苏先生赶忙迎了上去,为他们一一介绍。
“这位就是我的学生,穆正钦。”苏先生指着为首的那一人说道。
只见那人穿着一身黑色大衣,长身玉立。眉眼深邃,五官周正,比寻常男子多了几分硬气。虽然只是便装,但到底是战场上摸爬滚打惯了的,依然敛不去一身的霸气,不怒自威。盛侍安朝他礼貌xing地笑了笑,他亦冲她点了点头。
“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今日见了穆先生,才知此言非虚。”盛清怀见到穆正钦第一眼,就一眼看出他绝非池中之物,说出来的这番话虽是漂亮的场面话,却也不是奉承恭维之话,乃是肺腑之言。“不如到家中小坐一会儿,用了早饭再走罢。”朝他礼节xing地拱了拱手,盛清怀yù请他进屋,以尽地主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