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穆正钦回答地gān脆利落。
“不……不不”,容彦坤一直摇头,“你应该早就死了才对。”
“是,在那种qíng况下,我确实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不过,老天有眼,不光是我,我娘也活下来了。”说完,穆正钦示意手下扶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走了过来。那妇人脸上褶皱颇多,然目光之间却透着一股子刚qiáng坚毅之色,眉眼之间,依稀可见当年的风采。容彦坤一见到她,心更慌了。
穆淑萍问道:“可还记得我么,容元帅?”
“大嫂,你……”
“别叫我大嫂!”穆淑萍厉声说道:“当年你害死仲允,将我们娘仨丢进深山老林的时候,可有想过我是你大嫂?可怜我苦命的女儿,被野shòu活生生地咬死,你欠我们家两条人命,就算让你死上一百回,也难消我心头恨。”
提起当年那段往事,穆淑萍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qíng,若不是为了俊卿,恐怕,她早就一同随着仲允去了。
“大嫂……这一切,都是雷霆bī我做的,是他bī我的!”容彦坤还未得知雷霆已死,慌乱之中竟反咬一口。
穆正钦见他一副要抵赖的样子,从怀中掏出那个布袋,将里面十余封信拿出来。“这是你当年写给雷霆的信,要雷霆挑起战火,在战场上与你来个里应外合,害死我爹。事成之后,你便假借战败为由,将银库里的钱赔了个gān净。此后每一年,你都会给雷霆送去大量的银钱和军。火,来堵住他的嘴。”
那确实是当年自己写给雷霆的信,容彦坤反问道:“你是从何处得来这些信的?”
“当然是从雷霆手里拿来的,你可能还不知道罢,他已经死了。”穆正钦凑近容彦坤说道:“为了报仇,我谋划了五六年的局,他死了,接下来就该你了。”
“不,俊卿,看在当年我夫人那么疼爱你的份上,饶我一命”,容彦坤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地乞求道:“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说到月平夫人,有一个人你须得见上一见了。”说罢,穆正钦将玉娘请了进来。
玉娘对着容彦坤喊了一声“姑爷”,容彦坤惊到:“你是……玉娘?”
玉娘点了点头,说道:“我确是玉娘,十五年前,我受小姐所托,去寻找淑萍夫人。姑爷,小姐生前曾对我说过,她对您很失望。”
容彦坤眼神黯淡下来,他喃喃自语道:“月平她竟知道了。”
玉娘说道:“是,小姐她知道,只是碍于夫妻qíng分,她没有拆穿您。也正因此,她日日夜夜受着良心的折磨,积郁成疾。”
容彦坤丧了气,他自以为瞒得很好,想起那日,跟月平说起自己做了元帅,她却一脸悲伤地看着自己,那时候,她便已经知晓了罢。叹了一口气,他说道:“当年,我被权力冲昏了头脑,犯下大错。我已无颜面奢求原谅,唯有一死,方能还清我欠下的孽债。只是俊卿,临死之时,我可否再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佩儿她是无辜的,可否请你放她一条生路?”容彦坤低声下气地乞求道。
“那是当然,我会保她衣食无忧。”穆正钦应许道。
“那便够了……那便够了”,容彦坤颤着手,掏出自己的配枪,缓缓抬起,直指自己的脑袋,他流着泪说道:“月平,我这就来跟你认错了。”说罢,手指扣动扳机。
☆、伤害
走到半路,容佩荪突然发现,那次从俄国回来给盛侍安带的礼物被她忘在了房间,当即让司机调转车头回去。
急急忙忙地跑进府里,突然发现客厅挤满了人,她忍不住好奇去看,只见爸爸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砰”的一声,他的脑袋破了一个大窟窿,血流如注,整个人倒在地上。
容佩荪脑子一片空白,待到反应过来,撕心裂肺地尖叫了一声,拨开人群直冲到容彦坤身边,歇斯底里地喊道:“爸爸……爸爸,我已经没有了妈妈,为何你还要抛下我?”
穆正钦未料到佩儿会中途折回,更不曾想会让她亲眼看到容彦坤死在她面前。他本不想伤害她,这下,却伤得更深。
容佩荪抱着容彦坤的尸体,用仇恨的目光直视着穆正钦,问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