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正钦笑了,他说:“只有在你身旁,我才会是这样。”
盛侍安心知他是故意的,便转了话头说道:“新年第一天,不兴这么晚起的。”
“那又何妨,你昨夜那么累,多休息一下也是应该的。”
“俊卿……你再这样,我便不理你了。”盛侍安转过身背对着他,假装生气的样子。
“好了好了,我不再逗你了”,穆正钦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对着自己,“因因,我只是太高兴了。你不知,我有多想拥有你。”
听他这样说,盛侍安心中很是触动,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认真地说道:“俊卿,以后我们再不分开了好么?”
“好,再不分开了。”穆正钦吻上她的唇,亦是认真的回应道。
温存了一会儿,盛侍安起chuáng将昨日包好的饺子下了锅,穆正钦拿着扫把,将院子里的积雪清扫出一条路来。
热腾腾的饺子出锅,盛侍安给穆正钦盛了一大碗出来,之后还倒了一碟醋。穆正钦一口气连吃了几十个,不住地称赞盛侍安的手艺。
吃过饭,穆正钦拉着盛侍安的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坐在自己的腿上,他说道:“因因,可愿听我讲故事?”
“故事?”盛侍安未免好奇,不知他要讲什么故事,“俊卿你讲罢,我听着。”
“十五年前,这片土地上的元帅,是一个叫做顾延勋的男子,他有一个美丽贤惠的妻子,和一双可爱的儿女。他有勇有谋,辛辛苦苦打下江山,在世人眼中,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只是,他却未料到,有一天,自己一直信任的兄弟,会同外人勾结在一起,将他杀死在战场上,夺了他的位子。这还不够,他那个兄弟,还将他的妻儿丢进深山老林里,任他们自生自灭。”时隔数年,当穆正钦再说起这一切,心绪已不似那时那般激动了。
“那后来呢?”盛侍安问道。
“后来,那个小男孩侥幸不死,长大以后,到了这个元帅身边,成为其心腹。再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他娶了一个美丽的女子,跟她做了名义上的夫妻。可是,那元帅bī着他娶了仇人之女,为了大局,他不得不从,只是,却伤害了那个美丽的女子。眼看她日渐消沉,他便狠下心来与她和离。终于,时机到了,他大仇得报,将当年害过他父亲的仇人送上huáng泉路。一切结束后,他还是惦记着那个女子,想要寻回她来,共度一生。”
盛侍安听得明白,她说道:“俊卿,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小男孩对不对?”
穆正钦点了点头,说道:“那年我八岁,我姐姐十岁,我娘带着我们,在那片深山老林里找出路,她极力地想为我爹保住顾家的血脉。深山老林,常年有毒蛇猛shòu出没,那一夜,一群饿láng眼泛绿光,将我们仨围在中间。我娘护得了这个,便护不了那个。那恶láng冲上来,一口咬住我姐姐的脖子,狠命地撕咬。我娘像疯了一样,与那头láng厮打在一起。后来,那头láng被我娘打死了,可是我姐姐,也没了气息。其他的láng见同伴死掉,也纷纷撤离,我娘跪在我姐姐身旁,哭了一夜。第二天,我娘将我姐姐葬在那里,而后带着我,走了一天一夜,终于走出了那片山林。”
盛侍安并不知晓,穆正钦还有这样一段过往,她心疼地将他抱紧,说道:“俊卿,你受苦了。”
穆正钦继续说道:“我娘带着我,一路向南逃去。为了生存,她什么活都gān过。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自是不容易,可是她从未想过放弃。后来,忠叔找到了我,替我改了名字和身份,送我去了军队。正是在那里,我与向挚虞和周戚扬相识,结下了过命的jiāoqíng。再见到容彦坤,他已不认得我了,或许,在他眼中,我早就应该是个死人才对。我博取了他的信任,暗地里将自己的势力发展壮大,在雷霆那边,也埋伏了探子。你走后不久,我便令人取了雷霆和容彦坤的狗命。”
“那佩儿呢?你把她怎么样了?”盛侍安忙问道。
穆正钦笑了笑,说道:“就知道你担心她。我将她送去英国了,佩儿这孩子生xing善良,自是不该承担她爹种下的恶果。只是……”他话锋一转,叹了口气,说道:“只是,她应该恨我入骨了。”
造化弄人,俊卿和佩儿都是顶好的人,却被父辈的恩怨拖累至此,盛侍安心中惆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