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她那含混不清的发音让傅严更加紧张。
“让我看看……”他使力扳正了她的肩,却见她紧紧地以卫生纸堵口。“快放开……”
他抢下了卫生纸,却发现卫生纸上沾满了腥红的血液……
“天啊……怎么回事?”他焦急地往门外大喊:“医生……医生!”
小渔却勉力制止他的呼叫。
“不要叫医生了……我知道我拖不过多久了……”
她泪盈于睫地看着傅严,低切说着:“傅严,你答应我的,一定要好好照顾念严……她跟着我受了很多苦……”
“不要跟我jiāo代这些!”他心痛地拥着小渔。“我一定要治好你,就明天!我立刻去办离院手续,我带你去美国,那里有很多抑制血癌恶化的新药一而且他们也有比台湾建构更完善的骨髓资料库,我们一定能够在那里找到适合你的骨髓的!”
“真的吗?”她顿了片刻又说:“可是……我怕我捱不到那个时候了……”
小渔眼神空空dòngdòng。最近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病qíng正逐渐恶化中,掉发的qíng形更严重了,夜间咳血的qíng况也始终没有改善。
老天也许要她走了。幸好傅严来了,让念严有所依靠,她不该再奢求什么厅,这已是莫大的幸运了。
傅严不要她那么宿命论,始终要她抱着希望。
“会撑过去的,你一定可以的,我会陪你一起度过这难关的!”他用着手指轻轻揉去了她唇角的血渍,看着眼前这张苍白的脸,曾写满了多少他不曾明白的故事。
“不要绝望,你要为女儿活着,她好不容易有了父亲,我们要一起爱她,而不是又让她短缺了母爱。你也要为自己活着,更要为我……活着!”
他结尾语气颤抖着,却还是难掩恐惧。
“我要把我十五年来亏欠你的爱,在未来的日子里加倍还给你……你不能让我自己活着,那么活着就变成是一种残忍……”
小渔只是摇着头落泪,虚弱地抚着他的脸。
“我答应你,我会为了你……好好活……”
突然,门开了,汪萍竟没有敲门就阅了进来,她怒眼看着病chuáng上一个憔悴的女人正拥抱着她的儿子,眼神却又异常地缓和了下来。
“抱够了吗?我的好儿子?”
傅严吃惊地看着母亲的出现,有些不知所措。他直觉地挡在小渔前面说道:
“妈,你怎么来了?”
一旁的小渔怯怯地躲在傅严身后,飘茫间看到了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
“是你……”她不会记错的,是他,那狠戾yù赶尽杀绝的眼神一遇见就不会忘记。
傅严不知小渔发现了什么,只见她将目光锁紧在阿邦身上。
“那是阿邦……你认识他?”
小渔敛了泪眼,冷冷地说道:
“我不认识他,不过他那张脸我是不会忘记的!十五年前,你派他给了我一笔钱替父亲发丧,他是如此威风地羞rǔ过我……”
她从未忘记当时的一切,那是在她未fèng合的伤口上再划了一刀!
被指名阿邦的男子,只是沉默,汪萍却先发制人。
“你病昏了头是吗?不必在这卖可怜……”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心慌。
“这是怎么回事?”傅严看着小渔,辩道:“我从未派人给过你钱,自从那夜起,我根本找不到你在哪里,又怎么会派人‘羞rǔ’你?”
他将眼神转厉,移向阿邦说道:
“你最好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这算什么?做贼的喊捉贼吗?”汪萍心里有鬼,连忙转移话题说道:“那你违逆你父亲的命令来了台湾,你的解释又何在?”
“妈,我的解释就是她!”傅严毫不犹豫的说出口:“你不会不明白这十五年来我的心里就只有她,没有别人,她是我做任何事的原因。”
汪萍怒不可遏。
“好动人的一篇说辞,你怎么不去跟你爸说!他劳疾病逝,你接掌集团,这是天经地义的,你身为人子,肩负遗命,那更是不容置疑的。你今天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她是你的谁还说不定,我可是你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