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随从见他不以为忤,这才又jiāo代道:“把酒给那女子,让她搓遍孩子全身,要用力。”
阿弦忙转jiāo,那妇人听着两人对话,知道是越王殿下在座,惊慌忐忑,又听要救孩子,当即转忧为喜,未曾动手先感激泪落。
按照吩咐,妇人极快地位孩子搓遍全身,越王的一名随从上前,又拔出一根银针,飞快地在孩童的头颅,胸口,四肢各处要紧xué道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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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孩童生死的时候,越王李贞道:“之前隐约听说女官突然辞官,不知所为何事?”
阿弦道:“并没有什么原因。”
李贞打量着她:“女子为官,这还是开天辟地第一次,何况皇后也甚是宠爱你,你突然辞官,若非是皇后的意思,只怕如此行径会很惹皇后不喜。”
阿弦听见“宠爱”两字,无言以对。李贞道:“不过,既然崔晔亲自来寻你,只怕已经大事化小了。既然在此遇到你,还有一件事倒是要当面求证一句。”
阿弦道:“殿下请讲。”
李贞道:“我听说,陛下下旨,要赐婚给你和崔晔,不知真假?”
阿弦无法回答。
李贞见她不答,笑呵呵道:“说实话,我却是盼着是假呢。”
阿弦这才惊讶问道:“为什么?”
李贞道:“毕竟,我知道沛王对你是一往qíng深的,难道你不知道沛王对你的心意?”
阿弦吓了一跳,李贞叹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可比的,崔晔自然也是个极好的人选。然而我毕竟算是沛王的长辈,所以忍不住多怜爱他一些罢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榻上的孩子开始挣扎呻吟起来,然后很快的,xué道跟五官中慢慢地竟渗出了鲜血!那妇人见状,吓得尖叫连连,最后委顿在地,昏死过去。
越王的神qíng却仍淡定,他叹了声道:“看样子还是不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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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来,怎么又好了?”
问这话的,正是崔晔。此刻两人在离开润州,往洛州方向而行的路上。
依旧是两人同车。
阿弦靠在他的胸口,道:“当时我们都以为那孩子要死定了,谁知,他的身上出了那些血后,又过了一刻钟,忽地慢慢苏醒过来。”
当时那小孩子手挣了挣,苏醒过来,转头看见旁边的妇人,便微弱地叫道:“娘亲。”
这一声,却似唤回了众人的希望。
那妇人自昏迷中悠悠醒来,试了试孩子的额头,已经不似先前般高热。
妇人只觉喜从天降,顺势跪地,磕头谢过越王李贞跟阿弦。
崔晔道:“我想,大概是用酒bī出了身体里的寒气,又用金针刺xué,让那些毒血从xué道中引出来,不至于在体内无处宣泄。”
阿弦笑道:“果然不愧是阿叔,跟越王殿下说的差不多呢。不过殿下说这个法子仍旧有些不大方便,所以他正在想更合适的法子呢。”
崔晔道:“越王殿下跟纪王殿下两位,都很不错,所以世人才有‘纪越’之称。”
阿弦听见“纪王”,顿时咳嗽了声。
崔晔道:“怎么了?”
阿弦方道:“我只是忽然想到,这位纪王殿下,曾经……”
纪王李慎是个才子,当初就非常倾慕卢烟年的才qíng人品,后来崔晔因羁縻州之事,传出死讯,纪王曾一度想要把卢烟年娶回当继室。
谁知又是一个流水有意,落花无qíng。
阿弦虽未说完,崔晔隐隐知道:“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阿弦道:“我只是忽然想起,我很久没有见过卢先生以及……以及了……”
崔晔啼笑皆非:“什么‘以及以及’,是烟年么?”
阿弦挠挠头道:“是啊。也不知他们还好不好。”
“好的很,”崔晔哼了声道,“至少比你跟我好。”
阿弦qíng不自禁地吐了吐舌:“怎么,我跟阿叔不好么?”
崔晔道:“当然好的无法言语,经常出人意料的气我。”
阿弦忍不住摸了摸唇上,从人身安全出发,还是不再跟他犟嘴,只先服个软就是了。
崔晔看着她心不在焉的动作,揽着肩头,将人搂在怀中。
阿弦把脸在他胸前蹭了蹭,心里虽喜欢,却又有一丝忐忑:“阿叔,你后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