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弦同崔晔乘车往回,路上,阿弦道:“我想,把此事告诉皇后,阿叔觉得怎么样?”
崔晔道:“你想把萧子绮在无愁庄所作所为告诉?”
阿弦点头。
崔晔道:“告诉皇后让皇后提早提防也好,只不过对付萧氏族人,皇后要提防的最好方式……”
阿弦道:“怎么?”
崔晔不言语,只是回看着她,而阿弦也不必再等他的答案,眼前就出现萧淑妃王皇后的惨状。
如果把此事告诉武后,不管此事何等的离奇,只要跟“萧氏”有关,武后一定不会等闲视之。
而已她的手段,会怎么处置萧子绮隐约可想而知,即刻处死只怕是最轻易的惩罚方式。
甚至……对于已经大部分被流放在岭南且改了本姓的萧氏族人而言,皇后一怒之下到底会做出什么来,叫人无法揣测。
阿弦道:“阿叔认为我该怎么办?”
崔晔道:“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会给你一个jiāo代么?这件事就jiāo给我好了。”
萧子绮的身世跟遭遇固然叫人同qíng,但是他在无愁山庄大开修罗之门,残夺了那许多人的xing命,却并不是能说翻开就翻开的,何况他对武后的仇怒之心不休,如今更能出入宫门,着实叫人忧虑。
但阿弦又不想因为自己一句话,让那更多无辜的人再流血丧命。
有了崔晔的允诺,终于让她可以暂时将此事抛在脑后。
---
六月初,是袁恕己的生辰,一gān相识的客人都来道贺。
上回袁恕己当街拦崔晔轿子,却“被迫”目睹了那样一幕。
他虽然临去扔了话给崔晔,但此后到底没有再见崔晔跟阿弦的“勇气”,就算不见面,还总淡忘不了那qíng形……
直到今日,阿弦自投罗网。
跟袁恕己一起想探听真相的是桓彦范。
因袁恕己正招呼客人,桓彦范拉着阿弦问道:“先前天官跟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天官已向娘娘求了退婚,像是要大闹一场的样子,怎么忽然又风平làng静起来?”
阿弦笑道:“没有的事,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无稽之谈。”
桓彦范啐了声:“你能瞒得了别人,还能瞒得了我吗?”
阿弦道:“既然瞒不住,你怎么还来问我呢?”
桓彦范吃了个哑巴亏,发狠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听说你那日闯入了尚书省,也不顾各位大臣正在讨论正事,就把天官抢了出去,一定是跟这个有关对么?你可真敢做,那可是尚书省……”
阿弦笑:“我喜欢,又怎么样?”气定神闲地吃茶。
桓彦范看着她,啧啧赞叹:“连qiáng抢夫男的事也能gān的出来,小弦子实在是女中豪杰。”他举手连连作揖:“小人佩服佩服。”
阿弦忍不住笑道:“你可不用怕,我也是极挑剔的,什么人都抢。”
桓彦范抚胸道:“那我就放心了。”
阿弦横肘怼了他一下。
两人坐着闲话片刻,袁恕己回来,一眼看见阿弦,眼前无师自通又冒出那一幕,脸上隐约发热。
没见面的时候,有千万想问的,这会儿一窘迫,什么话都没了。袁恕己只得绷着脸装作若无其事状道:“你们且坐,我忙得很,待会儿再回来招呼。”
待他去后,桓彦范方道:“那天我告诉少卿天官想悔婚,本是去找你的,在街上遇见天官轿子,他气冲冲去掀轿帘要兴师问罪,好像从那时候起就不对了,也不知是怎么样?”
阿弦咳嗽道:“是啊,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我又不在那里。”
桓彦范狐疑地斜睨她。
阿弦觉着自己的脸皮越来越厚,连谎话都说的这样得心应手。
正说着,高建也来到了,便跟阿弦凑在一块儿,桓彦范知道他们是乡党,又看高建生得黑胖,言语直拙,带着有趣的豳州乡音,便有意逗他说话,又跟着学。
阿弦因他终于不再追着自己询问,略松了口气,便抬头四处打量。
正厅门外间又有客人来,袁恕己上前迎着,那客人不知带了一样什么礼物,双手奉上,袁恕己举手接过。
就在阿弦盯着这一幕看的时候,眼前却又起了奇异的变化,虽然还是袁恕己站在门口迎客,虽然仍是客人献礼,但这客人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