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侪见她脸色肃然,便笑:“十八子是怎么了,如何不在前面吃酒,难道,是想让我们夫妻敬你一杯?”
他一挥衣袖,居然真的把桌上事先预备下的jiāo杯盏取了,端着走了过来:“不过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多亏了你,我们夫妻才能……”
话未说完,眼前一花。
酒水被掀翻,直泼在脸上。
huáng公子才要捂眼,下颌骨“嘎”地一声,竟挨了一拳。
huáng侪眼睛流泪,酸痛难当:“你gān什……啊!”原来肚子上又被重重踹了一脚。
后背撞在桌子上,一桌子的酒菜等撞落地上,跌得粉碎。
“住手!”huáng侪昏头昏脑,还要挣扎起身,阿弦却如一只发怒的小豹子,猛地跃起。
她一把攥住huáng侪胸前衣襟,拳头犹如疾风骤雨,噼里啪啦地往huáng公子脸上招呼,边打边说:“年前你在城郊林子里做了什么!”
第31章 扶我起身
huáng老爷正跟高建在前厅你推我让, 相谈甚欢, 忽见管家如救火似的跳了进来:“老爷,大事不好!”
众人jī飞狗跳地奔至新房, 还未进门,就听见新娘子嚎啕大哭的声音, 有几个丫头围在门口,也都吓得色变, 见huáng老爷来到,忙都退避。
路上管家已将大致qíng形略说了一遍,此刻冲进屋内,却见满地杯盘láng藉,碎片四散,桌椅板凳横七竖八。
朱氏瘫软在chuáng边, 吓得哭个不住。
另一侧,huáng侪正从地上爬起来, 顺手举起一张椅子向着阿弦扔了过去。
高建先前在厅内饮酒, 飘飘yù仙,神魂如在九重天,此时见了这幕,兜头似有冰水浇落, 陡然回到人间。
他还未反应,阿弦已经跃起避过,顺势飞起一脚,结结实实踢中huáng公子脸上。
huáng公子仰头跌倒, 口中血水四溅。
阿弦提拳又要上前再打,在huáng老爷的尖叫声里,高建总算醒悟过来,忙冲上前硬生生将阿弦拉住:“gān什么,这是gān什么?”
huáng老爷魂飞魄散,窜过去扶着儿子:“侪儿!”
huáng侪一手拢着嘴,又惊又恨地瞪着阿弦。
huáng老爷一边儿叫嚷去请大夫,一边回头怒视:“十八子,你这是在gān什么,是疯了么!”
阿弦道:“半年前,城外十里坡林子里的事,你敢说不知道?”
huáng侪竭力仰着脖子叫道:“我就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敢qíng公差就能诬陷良人了?”
高建满头雾水,不知为什么一转头的功夫,相谈甚欢的场面就变得势若水火了。忙周旋道:“这其中必有什么误会?大家伙儿有话好好说……”
huáng老爷看儿子被打得鼻青脸肿,鲜血糊了半边脸,不由怒从心底气:“十八子,你是失心疯了么!不要仗着自己是公差就肆意乱来,我今儿请你来是降妖捉怪,不是来殴打良民的!”
阿弦哈地一笑:“良民?不过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huáng老爷气得脸发青:“你、你……”
高建回头看阿弦,苦着脸求道:“我的小祖宗,你就不要说了!”
高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看见了那一盘子明晃晃的白银长了翅膀,纷纷向自己挥手作别。
风从门口chuī了进来。
阿弦回头,却见新房门口,仍是伶仃立着那女鬼的身影,正怔怔地望着她。
右眼难以遏制,迅速发热。
先前在厅门外,当女鬼探手碰到阿弦之时,阿弦看见了这女孩子身上经历的一切。
那瞬间,连同她的恐惧,痛苦,愤怒,阿弦一并感知。
她无法按捺,甚至有那么一瞬几乎失去理智,想要gān脆在这里将huáng侪打死。
双手紧紧握拳,阿弦道:“半年前,你出城打猎,遇见一位流落寻亲的女子,你贪图她的美色,将她bījian,杀死后抛尸在荒郊。”
huáng侪的嘴唇哆嗦,看一眼旁边的老父,又看了看花容失色的朱氏,咬紧牙关:“十八子,不要凭空污蔑!”
huáng老爷呆了呆,也忙道:“不错,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你却有什么证据?”
阿弦道:“我的确有证据。”
阿弦说罢,又看向旁边的朱氏:“若不想做寡妇,就即刻同huáng家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