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水被问得说不出话来,不知如何是好,她听得出来,师傅是真的生气了,平日里师傅也是叫她自己完成,但是有妖怪帮忙,他看见了也不会责骂。
江本思索着如何为木水开脱,一直以眼神示意老妖帮忙说句话,老妖却是在想果然神仙就是脾气不好,心里默默欢快地吐槽着居且,并没有看到。
正是无可奈何之时,椒冉开口了:“先生未免过于苛刻,木水虽然已经四百岁,心智却不过孩童,有热心的妖怪愿意帮忙,她以为是好事,自然接受,难不成先生觉得,木水是会拒绝好意的?”
她说前两句时,江本恨不能立时跳上去捂住她嘴,只怕她火上浇油,但说到后头,竟然也有了些道理,也是叫他有些吃惊。
不想椒冉继续说道:“齐山方圆八百里,数不清的妖怪想拜先生为师,先生若是真的嫌弃木水,不如就此与她断了师徒关系,再去寻好的,机灵的。”
江本黑线,怎么就相信狗嘴里能吐出象牙。
居且望一眼眼圈红红的木水,扔下一句“随你”,转身便走。
木水虽然不懂椒冉所说是何意思,但那句断了师徒关系,她还是能听懂的,哭着就追出去:“师傅别走,木水听话,木水再也不要其他妖怪帮忙了。”正在居且瞬移时,抓住他袖子。
一仙一妖回到齐山,木水还在哭,一见她哭,居且心中也生出一丝愧疚,只是高冷了这么多年,他实在不晓得要怎么哄人:“以后那水你也不必挑了,碗也可以不用洗了。”
木水一听,以为居且当真不要她了,哭得更是厉害,拽着居且的袖子就不撒手:“师傅,木水再也不敢了,师傅别不要木水。”
居且无奈,上阵杀敌他不怕,流血牺牲他不怕,天上的女神仙们不知多少为他流过眼泪,他也是看也不看一眼,但是不知道为何,只要木水一哭,他就满满负罪感。
他默默告诉自己,这就是师徒,也许当年归浮对着师傅哭的时候,师傅也是这样的感觉。
脑海中闪过寻习那张魅惑众生的脸,居且想象着如果是他,他会如何哄好木水,不禁起了一身的几个疙瘩,但还是qiáng忍住:“快别哭了,方才是师傅不好,师傅太凶,你要是实在觉得挑水洗碗很累,以后不做也罢,左不过我多使两个仙法。”
这温柔的语气,维扬的嘴角,关切的眼神,确实是极有效果的,木水果然不哭了,扯着居且袖子将眼泪擦gān:“师傅,木水以后会乖乖听话的。”
居且摸摸她头,轻声道:“我知道。”
另一边还要到齐山去寻木水的椒冉被江本拦住,两妖拿出法器,一路从锦山打回越山,直到姥姥屋前被琅织拦住:“叫你们去寻木水,你们倒好,一路打回来,白犬族的脸面都叫你们丢尽了。”
椒冉收起斧子就告状:“都是江本,侄女本来就快将木水带回来了,江本不帮也罢,竟还拦住,不知是何居心。”
琅织脸沉下来:“江本,你好好解释解释。”
江本却是无所谓的样子:“怎么,娘亲觉得,凭孩儿和椒冉这半吊子的法力,就能从先生手里抢回木水?”
琅织一惊,不想传闻竟然是真的,正要再问,椒冉先道:“先生对木水那样苛责严厉,分明就是不喜木水。”
江本道:“我说你傻,你偏不信,且等着瞧吧,先生对木水好着呢。”
☆、豆腐骨头
鼠jīng最后也没有拿到老妖的藏宝,青花帮她还了钱,叫她在店里打杂还债。鼠jīng含着泪,告别了齐山。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慢慢过去,木水将越山的事qíng遗忘脑后,居且也不问,只当那件事qíng从没有发生过。风平làng静的生活,一如居且在这齐山活过的五百年的每一天,每一月。
只是齐山再也没有妖怪殷勤地帮助木水做这做那,木水每天自己打水,自己洗碗,每天都能得到居且的夸奖,小短腿隐隐有变长的趋势。
木水修习勤奋,进步却很小,居且向寻习传了几次讯息,皆是被回绝,说那两味药十分难找,居且心中猜测十有八九是寻习没上心找,可是也不好使硬手段qiáng迫他,若是他随意找了□□来给木水吃下,居且也是没法子的。
索xing就将此事放下,寻习虽然不正经,但是xing命攸关的事qíng绝对不会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