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嫁到_作者:风漫神眠(22)

2017-12-13 风漫神眠

  南宫澈一声惨叫。叫得凄惨无比。他那只养得像猪的肥猫,被我踩到尾巴时,也是这个叫法。

  我爬上岸,扶着地,头眩,喘气,咳嗽,吐气,呕水——我的娘,活着真好!

  南宫澈已经卧倒在水潭的乱石堆,像一条浮尸,抽搐着,搁浅着……

  ?

  ?

  我乌guī式的小命又可以活泼乱跳了。

  我在瀑布边上生了一堆火,把湿答答巴在身上的外衣脱得gāngān净净,搭在树枝上挂着烤火。我身上就只剩下裹胸的麻布和散脚裤。整理好这边,我回头,南宫澈还在瀑布潭水边上一漂一浮。

  南宫澈还在晕啊。

  可怜的娃,那一脚真的命中要害啊!

  我拿着一根粗大的树枝,把南宫澈从水里面扒出来,提着他一条腿,啪啦啪啦就拖上岸。南宫澈沉得像一头灌水死猪。我搜了他的身,把他的腰带解下来,把南宫澈扎出一条湿漉漉的端午粽子。我踢着沉甸甸的“粽子”,让他滚到火堆旁边,烤火。我坐到边上,握着南宫澈的寒光银剑,有一下无一下地挑着火。

  夜静静。

  刚才还同南宫澈打得你死我活,现在突然只剩下我一个人,有点凉意。我摸摸luǒ、露的肩膀,手掌撑着脸,有点无聊。

  目光从红彤彤的火堆,转到了南宫澈。

  南宫澈的脸很苍白。

  火红染不上的白。

  三年啊,我同他离别三年,我还是原来的南宫透,南宫澈却不是原来的南宫澈。大将军南宫家的味道如同这一川的瀑布,把当年的那股司徒家的年稚娇柔,冲得支离破碎,不复存在……即使如此,有些东西是亘古不变的。南宫澈的眼睛没有变。眼睫毛还是足够纤长,眼神还是足够勾魂。他看我的眼神,幽怨中带着蔷薇底色。

  不知道何时,南宫澈的眼睫毛抖了几下,眼皮子就苏松开来,转动的眼珠慢慢散开光芒,宛若神佛帐中心的那颗明珠。带着懵苏的迷惘。那迷惘眼神一对上我,就脱胎换骨,展露出血红荆棘。南宫澈手脚被绑,扭动了几下。

  确定他不能动弹,我才露出温馨的笑脸:“大哥,你没事吧?”

  南宫澈正同身上的带子做斗争。我拄着剑,蹲在他身边:“大哥,别费力了。”

  天一亮,我会把他送回去的。

  “南宫透,滚!”

  我无辜。

  “滚!”

  “南宫澈,你就不能安静一下吗?我说,那时候我真的没有把你卖给段红袖,是段红袖自作多qíng,见你长得天生一副红牌倌儿相——”我瞄见南宫澈恨不得宰人的神qíng,我立刻转口风,“南宫澈,你真是莫名其妙啊!我都把你当瘟神躲开,你还冲上来!”

  南宫澈不应,继续同带子纠缠。我一个人说话无趣,翻翻白眼:“没关系,我明天离开军营!”

  ?

  ?

  我在一边捡了一处地方坐下,看南宫澈手舞足蹈。

  南宫澈经过一番试验,终于相信了。他终于正视我:“南宫透,明鸣知道你的身份吗?”

  我抓抓头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伤脑筋的问题。我又不是要学人家建功立业、光宗耀祖,但求容身之所、三餐温饱,只要被人发现就立刻逃亡。而且老明那条油滑的白鳝,真真假假分不清,说不定是个白痴笨蛋,说不定是慧眼识英雄。

  南宫澈说:“你这几年在哪里?”

  “军营。”

  “是跟着明鸣吗?”

  “跟过几个。”

  “还几个?多少个?谁?”

  我想想,我跟老明,我跟乌老大,乌老大之前还有——

  南宫澈脸色不好:“你就这样混在男人堆里面?”

  “女扮男装。”我得意地娆娆头发。

  南宫澈:“呸,南宫透,你知不知道廉耻?!”

  “啊?”

  南宫澈突然bào怒,每咬出一个字都像要把我生嚼:“南宫家养出你这样的野种,简直就是败坏门风!”

  我的眼睛瞪大不能再大。

  我爹都没有骂我败坏门风啊!

  什么野种?

  这话是他能骂的吗?

  我娘虽然不读书不识字不知道老子孔子,不过,三从四德她是知道的。她当着隐形的南宫夫人,十几年如一日,若我爹死了,她都可以立贞节牌坊,可以拿朝廷给节妇的俸禄了……南宫澈他只是一个后辈,居然这样骂我的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