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恩恩今天还在家里哭个不停,我爹居然没有回去照顾她,而是来了我娘这里。
我有点心慌了。
难道是因为我又闯了什么大祸?
我娘圆滚滚的手指撵着香,点着,香炉清香袅袅。她又给我爹坐着的地方铺了一个软垫子。我娘拉着我爹的袖子,把软垫子塞了边上:“老爷……”
南宫大将军黑衣利落,的材高大伟岸,完全能同他芳华二十岁的时候一拼。整个南宫家、整个光韶帝国军,我爹活得纵横。只是年岁的增加、阅历的增加,成熟味道的皱纹,已经在毅挺俊朗的脸庞上堆积。他的针入眉心,扶着我娘的手臂,扶着她起来:“墨心,你不要忙了,你坐下吧。”
我娘背着我坐着:“老爷,大少爷是——”
我爹眉心纹深了一深:“澈儿没事。”
我娘没有搭话。
我爹挺直的身体往背后靠:“墨心,这几年都委屈你了。”
我顿时觉得天雷。
我娘住好穿好,哪里是委屈?她说委屈,那么就真的天打雷劈了。
我娘果然有点良心:“老爷不要乱想,我现在很好,小透也很好、。”
我爹的眼神望着神案那边,出现刹那的失神:“我对不起他。我答应他,要好好照顾你们,最后还是没有尽到责任。这十几年来,南宫家是委屈了你……”
我眨着眼睛。
他?
谁?
我爹说的是谁?
我娘顺着我爹的眼神也看过神案那边。
我娘说:“老爷朝里家里事qíng多,每天都忙得歇不住脚。但是,每年千澜的忌日,老爷都会过来这里拜祭千澜。试问除了南宫家这里,哪一家敢冒死罪摆千澜的神牌呢?千澜生前就同我说过,他这一辈子算是很幸运,能够遇到老太爷,能够遇到老爷,他那时候在外漂泊,最记挂的就是这里。现在他人都不在了,能让他能继续留在南宫家,他的心愿也就达成了。”
我惊骇万分:这个说话稳重的女人真的是我娘吗?我娘平常说话不是这样子的?
我越看越诡异。
我爹居然一点也不惊讶:“嗯。”
我娘立刻笑了,笑得声音没心没肺的:“我就从来不去想那些以前的事qíng,那些都是千澜自己选择的路。而老爷,你也是。你能在这里给他一个供奉的牌位,能给他的孩子一处健康快乐成长的地方,老爷,你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这些年,我都胖成这个样子,你看我这样的身材,该知道我过得是多么的好。”
可惜我看不到我娘的表qíng。
我娘的声音,能听出那种坦然。
我爹的眉心针就舒开了:“是啊,我就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的大美女都变成这个样子,看来我不认老都不行。”
我听着一阵jī皮疙瘩。
我娘摸摸圆圆的脸蛋:“老爷,你不要取笑我,我只是一介民女。”
我爹侧着脸:“墨心,你为了小透付出很多。”
我娘:“老爷……”
两老人家开始唠唠叨叨地说着我。
我的身体侧过一点点,正好看到神案中央供奉的牌位。
黑楠木,白釉字。恭恭敬敬的,只有八个字:“亡夫君千澜之灵位”。
我转脸就走了。
那几个字,就在我的脑海里面晃dàng。我的心慌慌张张的。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整理好东西,我睡下了,但是我窝在被子里面都有点颤抖。手指抓着被子,都忍不住发抖。
究竟南宫家埋藏了有多少东西,是我还不知道的?
就算知道我大哥醉酒之下同司徒薇儿睡了,有着孩子了,而且他还要娶司徒薇儿,我都只是生气。那种感qíng叫做生气,很qiáng烈的生气,并不是害怕;我南宫透是在军营混出来的,虽然不如南宫澈英勇上进,但是我也曾杀过人,我也曾经挨过刀子,那些我都不觉得害怕;但是,现在我,害怕了。
手脚忍不住得发抖、发冷。
为何君千澜的神主位在我娘的房间?
为何是“亡夫”?
君千澜。
这个名字,我听说过。生活在帝都的人,都会听说过君千澜。在堂堂皇皇的国之皇都,这样的光怪陆离的地方,有些名字是一种禁忌忌讳。例如皇帝,例如叛国乱党。君千澜就是最有名的一个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