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起jīng神:“你怎么在这里?”
“大人,你是不是不高兴?”敏德低下脸,看着自己的脚尖,孩子羞涩的脸容,声音也柔柔的:“南宫少爷让我来找大人。”
“南宫澈找我gān什么?”
我烦了。
他今晚美滋滋地抱着美娇娘dòng房花烛夜,我却在这里chuī着一晚的冷风。我是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他难道还不满意,还要人报告给他知道我是不是哭了?
我踢了一下敏德的膝盖:“起——”
“大人,南宫少爷找你看今晚的好戏。”
我顿时没有听清楚:“敏德,你说什么?”
“大人?”敏德眼睛圆圆的,瞪大的眼珠闪着幽幽点点的蓝色。
雪北人才是蓝眸。平常的敏德眼睛黑溜溜的,并不是蓝色的。
“大人,跟敏德走吧。”
我的膝盖忽然针刺一麻。
“你——”
我咬着牙齿。
敏德的手指点着我的胸前,xué道就在他的手指下,我全身都不能动了。
“敏德?”我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正对着敏德的脸,从他那张相当无辜的小脸,他珠子一样的蓝眸转了一圈,我看到的只有相当的无辜和纯洁。
可惜,这一刻,我已经不敢相信他了。
敏德继续跪着,手臂扶着我的肩膀。
我的肩膀阵阵的凉意,顺着他的手臂看过去,仿佛他稍微用力就能折断我。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憋着气,急得一脸通红,狂躁地说:“敏德,你gān什么?谁让你这样对我的?谁收买你了吗?他给你多少银子,我给你双倍!哪个王八蛋敢动我一根头发丝,是不是找死?”
敏德站起来,他的黑影笼罩着我的身上:“大人,你不要装了,你看见了。”
我继续愣着:“看见什么?”
“我的眼睛。”
“敏德,我小看你了。”
“别这样说,大人,你是从来都不看我一眼。”
“你是什么人?”
“我是敏德。”
“明鸣知道吗?”我勾着一丝邪恶的笑味,“明鸣知道你的身份吗,雪北王世子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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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琼州卫所的最后一年,敏德是跟着老明走入卫所的,他一直腼腆地站在老明背后。老明千姿百态繁华似锦,敏德隐身在他的背后,就像一棵生长在石fèng间挡住太阳光线的孱弱小糙。老明是一条滑溜溜的白鳝,圆滑游刃,而敏德就是实实在在长着池塘里面的小鲫鱼,不经意不起眼。
我看着敏德四处张望的腼腆,还以为拈花惹糙的老明拐了雏儿小男宠进军营。老明是琼州卫所的指挥使,地方的土霸王,他要带个小男宠在身边,我也奈何不了他。
老明把我拉到一边去,勾肩搭背的:“小怜,敏德是我的亲戚,我送你当跑腿。”
而后,敏德跟着我过小日子,舒舒服服,简简单单,我忌讳着自己的女儿身,也不大敢太奴役他。
敏德身为老明的小舅子,说话斯文,样子腼腆,弱质纤纤的一张小脸,给人的感觉,就是柔弱的小孩子,需要好好保护。
我不是同qíng弱者——我并没有那种菩萨的好心肠去同qíng弱者——而是,我一直认为,敏德,跟我、老明或者南宫澈都不同,他不属于我们的圈子。我理所当然应该把他隔离在安全的地方。
那是我们的初见,也是我们维持到之前一刻的关系。
人生若只如初见。
他点了我的xué道,我认出他的真身,他们的关系就崩了。
“雪北王世子,有着天下独一无二的重瞳。”我望着他的眼珠。
是重瞳。
我能看出来的真相,老明也应该知qíng。所以老明才三番四次把敏德留在我的身边,甚至留在南宫澈的身边——老明那隐晦的心计,是表示他身在其中筹划,或者他纯粹作壁上观?是不是我太小看老明了呢?
平常他都掩饰着瞳孔颜色,今天为何要摊牌让我知道呢?
“大人,你冤枉我了。”
敏德湿漉漉的眼睛,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我摇头:“如果不是我被制住,说不定会相信你。”
敏德也不装了:“大人一直对敏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