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两头无家可归的流làng汉和乞丐都纷纷躲避,免得殃及池鱼。
我看着那把剑的凌厉招数,还有拿剑人的架势,我回头看着敏德,不明白他们gān嘛要同我爹单挑,是要试试我爹的武功吗?
我没有来得及问。
巷子里面还有人走出来,四五个,都是一身黑衣,他们明晃晃的大刀也立刻加入战圈。
敌人有着人数上的优势。
我爹以一敌六,游刃有余。
“敏德,我爹没有耐xing,他已经烦了,他再挑一剑,那个家伙就毙命了。”我很清楚南宫大将军手腕的斤两。
我话未落,那黑衣人果然大叫一声,中剑惯倒。
其他的黑衣人都散了开来,其中有人说:“南宫崇俊,jiāo出空白遗诏!”
我爹剑势稍微一收:“南宫家没有那东西!”
“君千澜偷了皇族的空白遗诏!”
“胡扯!”
那人狞笑着:“偷窃空白遗诏,那就是君千澜之罪,也是他被车裂的原因!如果南宫大将军不知道,想必君千澜的妻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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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遗诏,顾名思义,就是盖有传国玉玺的遗诏上面是空白的。任何人都可以把空白填充,那么让空白遗诏成为真正遗诏,呼风唤雨,号令明姓天下。若然有人拿着一柄利剑悬在我的后脑勺,我也会把他揪出来大卸八块,然后享受着百年的高chuáng软枕。
如果黑衣人说的是真,那么明皇族就有理由车裂君千澜。
不仅仅车裂了君千澜,甚至车裂了整个君家,都有可能。
我转眼看敏德:“你就让我看擂台比武?”
敏德薄得如同一张纸:“看下去!”
我看得古怪:“如果我现在大叫救命呢?”
“你爹自身难保。”
敏德胸有成竹。
我怀疑,他的信心是不是吃萝卜吃来的?完全是扯淡!我从来不曾见我爹败过。他虽然说他曾经逃跑,但是我爷爷都已经去世了,自此就没有人让帝国军的统领大人服败。
我侧耳已经可以辨认刀剑破碎的声音,咯吱咯吱的,让人听得牙都酸了。我爹的剑锋真够凌厉啊! 我开始暗自为那些黑衣人祈祷冥福。
巷子里面的激战,很快就传到外面大街道。巷子的转弯就是我南宫家的大门。鱼龙的仆人都从大门蜿蜒过来。南宫家的仆人能打能杀,全部都是从军营中退役出来的,他们不愿意留在军营打打杀杀朝不保夕,又想要有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我爹就会把一些人雇佣到南宫家做仆人。两个火亮的灯笼就是人龙火旺的眼睛,转到了巷子口,灯笼很快就堵着巷子,火光耀目。灯笼上面就是“囍”字。
我悠然望着下面。
正刺入眼帘的是那一身红艳柔软的喜服,高挑的身材,提着火光的灯笼,映出淡淡的幽柔……
我闭上gān涩的眼睛。
这一场打斗该落幕了。
果然,那些黑衣人见到形势不妙,就说:“撤!”
提着灯笼的人,清清楚楚的声音传过来:“爹,你没事吧?”
我爹说:“没事。”
“追!”
“不用追了。”
“爹?”
“没事,宵小之辈而已。”
巷子下面的打斗,以人多胜人少,完满散场。
这样无聊的戏也该完结了!
清风明月,天泛红光,是祥和之兆啊。
“我说敏德,放了我吧,我——”我全身放松,转眼看过去,只是在敏德不说话不表态的脸上,看到一种狂热的病态欢喜。这家伙,这副姿态就好像看着笼子里面斗得你死我活的猛shòu。我忽然真切感到背脊梁一股森森入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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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耳边传来一声闷哼。
即使我瞎了眼睛、聋了耳朵,我也认出是我爹的声音。
我转眼,正看到我爹高大的身躯缓缓倒下去。
他的胸膛正贯穿着一把寒剑。
那是我南宫家代代相传的宝剑。
我爹居然被刺!
我全身忍不住一阵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爹,看着南宫澈。
而南宫澈,就在跟前,冷漠地看着养育他的亲爹倒下。
南宫澈服饰华美艳丽,鹤立jī群,白皙修长的手指,一手提着火红的喜庆灯笼,另外一手拿着那把南宫家的剑,好像只是一尊摆放在皇城门口的美丽白玉像。剑体寒石打造,冰寒贯体,在他稳当的手中不断吸着我爹的血,血滴滴流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