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前,按照之前南絮教过的,叩头请安。
“这就是那个宫女?”皇太后指着我问,“哟,果真是戴着个面纱呢?”
“母后,臣妾这个宫女伤了脸,不堪入目,所以臣妾命她戴着面纱示人。”东方藿站起来回话。
你才不堪入目呢,就不能好好形容我吗?
“毁容了还留着gān嘛?打发她出宫就是了,怎么弄得听说这天天的还往玉乾宫去呢?”皇太后说着去看周容承,“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你怎么看上个毁了容的姑娘?”
周容承不吭声,他看着我,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却看不懂他在想什么,你不说话难道看着我就这样吗?就算咱俩没有多大的jiāoqíng好歹我也给你磨了那么久的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我偷偷给他使眼色,他仿佛看出了我的意思,隐隐嘴角一勾,却还是不说话。
果然后宫都是逃不过皇太后的眼睛的,我每回去玉乾宫都那么隐秘,竟然还是能让她知道了。
☆、我有一门好手艺
“你把面纱摘下来让哀家瞧瞧。”皇太后发话了。
东方藿比我还急,急得都快跳出来了,淡定了很久的周容承却开口了:“母后,还是别看了,她的脸毁的厉害,怕您看了不舒服。”
襄嫔长得就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她竟然笑了,说道:“太后,臣妾也想瞧瞧呢,这到底毁成什么模样了呢?”
“朕说不看就是不看,怎么,你们都那么想看?”周容承眼神一凛,吓得襄嫔抖了一下。
襄嫔身边一位穿着桃粉色长裙的女人笑着说:“是呀是呀,还是别看了,怕看着什么不舒服的,怪瘆人的。太后,还是别看了。”
皇太后想了想,自是点了点头:“那便不看吧。不过,这么个丑姑娘,皇帝你是看上她哪点好了?怎么日日召进玉乾宫,哀家也是奇怪,难道她有什么不一样不成?”
“嗯…”周容承微微勾了唇角,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她的确有些不一样,是哪里不一样呢?”
我脸上一个大写的懵bī!你这话是在反问我吗,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看我怎么编故事吗?我怎么从来都没发现你是这样一个恶趣味的皇帝啊!
我心中哀嚎,可大家仿佛都在等着周容承说出个我的不一般了,可他知道个屁啊,难道让他说我磨墨技术好?拉倒吧!
这种关键时刻,我只能自救了,靠人不如靠自己,说时迟那时快,我灵光一现,突然点子就来了。
“太后娘娘,奴婢的确有一门好手艺,所以皇上才会日日召见奴婢。”
“哦?是什么好手艺?”皇太后问,众人也竖起了耳朵,仿佛都想知道皇帝到底喜欢什么。
“奴婢弹得一手好筝,皇上偶然在皇后娘娘处听得奴婢弹筝,大为欣赏,大概皇上每次批阅奏折太过劳累,所以总是差奴婢过去为他弹上一曲解解乏。”
周容承脸上的玩味意思更浓了,他gān脆往后一靠,摆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想等着看我jīng彩的表演。
“哟,一个奴婢还敢称自己弹得一手好筝,当我们这些名门小姐出身的都是吃白饭的么?”襄嫔又开始yīn阳怪气了。
“奴婢身份卑微,自是不敢与娘娘们相提并论。不过是奴婢的爹爹是个琴师,从小耳濡目染罢了。
“果真如此?那便听听如何?”皇太后也是不太相信,“若你夸了海口,哀家也是要罚你的。”
我十八岁古筝满级,大小演奏会参加无数,我这个青年演奏家的头衔可不是白混的,我要是弹不好,我就表演生吞古筝如何?
“来人,去取筝来。”周容承大手一挥,仿佛迫不及待要看我好戏的样子。
古筝很快就取来了,安福贵为了搬来了板凳,我琢磨了一下,想着应该选一首怎样气势磅礴催人泪下惊艳四座的好曲子来,这种炫技的时刻,得好好把握啊。
手指触上琴弦的那一刹那,一种熟悉感迎面而来,还好,我的手指还没有生疏,那些曲子仿佛已经刻在了我的指尖,我手指一碰上那琴弦,仿佛一切都不受控制起来。
似行云流水,又似雁啸长空,转而又竹林深处,悠然自得,我闭着眼,静静地享受着属于我的这一刻,四周一片寂静,我不知道她们是什么表qíng,也不在乎他们的欣赏,乐起的那一刻,我就是在为我自己演奏,悠然一曲毕,我抬起头,对上了周容承惊愕的眼神,随即是皇太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