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住,原来,这就是要置我于死地的理由。
我知道,我只是现在侥幸逃过了丧命一劫,可往后,我大概再也没有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我抬头看向周容承,他也正看着我,我原本是想笑一个给他看,可是笑的同时眼泪却掉落下来,那眼泪,是因为孤独,无助,还因为背叛和怀疑。他不相信我,即使我没有害过他,他也不相信我。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他笑了,以后各自安好,怕是再也不会相见了。他沉着的脸越发yīn沉了,那眼神,仿佛是厌恶,是憎恨。他终究,会忌惮来路不明的我吧。
看多了电视剧里暗无天日的牢房,以为自己大概要去一个又臭又脏可能还会有死人的地方,不过还好,比起我脑海里的想象要好得多,我一个人单独关在了一间牢房内,周围紧靠着的牢房都是空着的,牢房内最上方有一扇小窗户,光照尚可,地上铺着gān糙,还算gān净。
我的手脚被沉重的铁链拷着带了进去,看管囚犯的狱卒把我推进了牢房,锁上了门就要走。我连忙喊:“大哥,怎么不把我的锁解开呢?”这手链脚链拷着,我也很累啊。
狱卒停下脚步斜眼看我,慢慢悠悠说:“被关进这里的人都是死罪,你还想解开?拷着吧!”他说完,摇摇晃晃就走了。
我被关在这里,得不到任何消息,渐渐连日子都快分不清了,大概住了有三四天,每天除了吃就是睁眼看窗外闭眼就睡觉,吃的虽然没有以前好,倒也没饿着我。眼见关着我后一点动静也没有,我估摸着皇太后他们大概真的忌惮安福贵说的话了,不敢杀我,可是这一天又一天的没有消息,难道就打算一直把我关在这里么?
关在这里那还更不如被禁闭在我那个院子里啊。
我这样一想,自己都打了一颤,看样子,一直把我关在这里倒真的是一个好办法,不杀我也不放我,随我自生自灭,?如果我死了,也与他们无关。
可这种只分白黑不知今夕几何的日子,生不如死。
☆、自生自灭
大牢中又湿又热,我进来时就穿着身上这身衣服,一个多月过去了,我身上粘腻不堪,发出的阵阵酸臭味让我自己都不能忍,哪怕给我一桶水能让我擦擦身也好,可我没日除了一碗喝的水,再没有更多了。
我曾经试着想让看守的人送点水来,可换来的却是嗤之以鼻:“哼,一个贱奴,还想洗澡!”
我在这里见不到什么人,来了这么久,统共只能看见两个看守,他们肯定没有见过皇后的模样,看着我的脸没有半点异样。皇太后大概是想让我在这里永生永世都不见天日,更不会让人知道我的存在了吧。
我知道这是奢望,便不再提,每日一碗水,忍着渴只喝半碗,另外半碗用衣摆一点点沾着擦擦脸,这样心里才好受些。
牢里的日子不分白天黑夜,我除了睡觉无事可gān,睡觉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我总是想用睡眠来麻痹自己,让日子过得更快一些,好在经历了这么多,我的睡眠依然出奇的好。
这天我正要睡着,却听见了开门的声音,那把重重的锁链,发出巨大的声响,吵得我无法入睡。
除了每天两顿饭有人送来,其他时候这把锁根本不可能打开,除非有人来了。我这样一想,腾得一下坐了起来,关着这么久了,第一次有人来,我甚至还有些期待。
我仰着脖子往外瞧,只看见看守身后一个黑漆漆的身影,却看不清。
看守大吼:“瞧什么,老实一点!”
我被他一吼收了眼,他瞪着我,好像在警告我不要乱来给他找麻烦,在这里呆久了,我懂得了要如何与看守相处,那就是尽量听话,不然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看守就算弄死了我,怕也没谁会追究。
身后的黑影跟着走了进来,原来是穿了一身黑袍,连脸都遮在了大帽子里,半点看不见模样。
看守随即换了个笑脸:“您请您请…”
那人走得更近一些,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大锭金子,看守看得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接过金子,他高兴得点头哈腰的:“那我先出去了,您随意。”他说着,又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您可离她远一些,有什么事您就招呼一声,我马上就能过来。”
黑衣人点点头,摆摆手让他走。
看守捧着金子兴高采烈走了。
我这才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他的身形不大,自始自终都没有发声,如今还能看我的人,真的不好猜,虽然我认识的人加起来都不多,但我仍旧想不到认识我的那几个人如今谁还愿意来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