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么快?这是要打仗了么?周容承真的来了?我的心跳得太快,只感觉有个铁锤一直在咚咚咚敲着我的胸腔。
我被士兵带走了,亚玛哭喊着我还在生病,可士兵们无动于衷,毕竟是拓跋扈的命令,谁会抗衡。我只是忽然觉得心中一暖,来了这么久,对这个叫亚玛的姑娘没多大上心过,也没发觉她其实照顾我照顾得很仔细,她倒是多我上了心,对我这个俘虏动了qíng,这个时候,她竟然哭了。
可是仍旧无能为力。
我被人用黑布绑着嘴,他们不让我发出任何声音,又把双手束于背后,让我挣扎不得。我像个待宰的羔羊,被人架上了马车,一路推上了前线。
两军对峙,隔着百米远,马车推至最前面,在拓跋扈身侧停下。拓跋扈转脸看了我一眼,神色凛冽,与往日的形象很难联系到一块。往日他总会带着笑容,大口吃ròu大口喝酒,可现在,他面目冷峻得像是一头等着吃ròu的饿láng,让我看着不禁冷战。
他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被绑着的我,没有丝毫怜悯。我抬头,遥遥百米远看见了大周的军队,而最前头有个人骑着高头大马很是威风,虽然我不能完全清楚的看清他的脸,但我还是勉qiáng认出了他。
许久不见,遥遥一望,竟让让我生出几分苦涩来,往日皇宫中受到的屈rǔ仿佛历历在目,还有那个人厌恶的眼神,我都记着呢。
☆、死得其所
隔了百米远,对面的人的脸是模糊的,我依旧能认出他,倒不是对他多了解,也是看那人的行头就知道。在他身侧的,那身银白铠甲,在那人身边却毫不逊色的,非卓言风无疑了。
我既看不清他们的脸,想必他们也看不清我,加之我嘴上还缠了个布条,那黑色布条略宽了一些,几乎遮盖了我半张脸。
卓言风肯定知道是我,周容承知不知道,我就不知道了。
“对面的人,看清楚了,你的女人在我手上,若是不想看她横死,最好乖乖听我的话。”拓跋扈用尽全力喊着,生怕对面的人听不清楚任何一个字。
我侧头白了他一眼,大周的皇帝都来了,现如今岂是卓言风能说了算的,这家伙是不是疯了,还企图能利用上我。
我虽然这么想,但心里还是抱着幻想的,好歹我也是一个人,就算是个普通的老百姓,也不能弃如糙芥吧?皇家不整天都说自己爱民如子么,总是会争取一下的吧?
对面良久没有声音,我大约看着那两个人身子微微有些靠拢,似乎jiāo头接耳说了一些什么。拓跋扈身边的随从仿佛有些急了,压低了声音问拓跋扈:“王上,若是他们不愿意配合怎么办?”他说着,还不忘看了一眼我,那眼神,仿佛在跟我说,没用的东西,一会先杀你祭天。
拓跋扈只是看了看我,没有表qíng,也未回答。我心中咯噔了一下,这似乎是…默认?
我觉得自己的嘴被绑得太紧有些发麻,就连脑子也麻木了几分。我这才意识到,我好像又走到了死亡边缘,上次必死的局忽然莫名其妙的没死,不知道这次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对方迟迟不作答,拓跋扈又高喊了一句:“你们到底想清楚了没有?”
这次对面终于开口了,说话的是周容承,那声音我记得,忘不掉,记xing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一个婢女,莫说朕的将军不在乎,即便在乎,大义面前怎能受区区一个女子左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周容承说得镇定,说得大义凛然,我的心却是突突的,听他一字一句又一次判了我的死刑,这一次,却没有上次那么失望和震惊了,大概因为是意料之中,只是想起往日我们一同在御书房的时候,觉得分外讽刺。
他终究不是喜欢一个人,只不过是喜欢一个皮囊,就仿佛喜欢玩偶,喜欢一棵盆栽,喜欢一副字画一般。可是再喜欢,只要那些东西能够威胁到他,他可以毫不犹豫的丢弃。
“原来你们大周的皇帝如此不仁不义,一个人,随随便便说杀了就可以杀了,啧啧,周朝的子民过得水深火热呀。卓将军,你也忍心看着你心爱的女子就这么死去吗?”拓跋扈连连摇头,讽刺的话语却句句扎在我心上。
我看不清卓言风的表qíng,他却是不发一语。
死的人是我啊,可是没有人在意我的感受。
“她今日为了我大周,为了我大周千千万万的百姓,她是死得其所,我大周所有的百姓永远都会记住她。拓跋扈,你不用拿这些话来激朕,若你不忍心下手,朕便帮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