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后来听右青说才知道,那次卓言风救我,明知道拓跋扈重军守着请君入瓮,他gān脆将计就计,带了一些江湖人士摸黑杀入胡人的军营,捣了一阵乱,就如之前元宵夜拓跋扈前来搅局一般,他不会以牙还牙,胡人的兵再多,总也弄不过这些身手矫健的武林高手,他们与其周旋,直到卓言风捉了拓跋扈带走了我,这些人武林人士也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没有损伤一兵一卒。
也不知道这些搞政治的人,怎么都认识江湖人士的。
拓跋扈被关在将军府角落处的一个院子里,我从回来后再也没见过他,每日里卓言风都要去他那里呆一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也没人知道他要怎么处置他。
直到过了一个多月,卓言风今天破天荒的没去拓跋扈那里,右青告诉我,拓跋扈已经走了,卓言风让人送回去了。
“什么?送走了?”我大惊,好不容易抓来的,他可是胡族人的王啊,抓了他要是送回皇城,这是多大的战果啊!他说他送走了?这人脑袋没漏风吧?
“怎么?你倒不愿意了?”卓言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猛然回身,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此处的,大概我和右青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不是,只是有些疑惑。”我答。
“有何疑惑?”
“打了这么久的仗,都是为了什么?好不容易抓到的人怎么就放了呢?”我嘀咕着。
“胡人是灭不掉的,没了这个王,他们还可以拥立新王。我要的,不是无休止的战争。”他说完转身就走了。
拓跋扈那么嚣张的一个人,真的会愿意和平共处吗?
我转脸看了看站在一旁也是一脸疑惑的右青,问他:“你觉得拓跋扈会愿意俯首称臣吗?”
右青右手摸着下巴,想了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议和这事我始终没有看见有什么动静,可胡人倒是安稳了起来,一连数月都未再进犯,我琢磨着他不一定是真的愿意求和了,不过是伤的太重需要好好休整。拓跋扈是什么人,和他名字一样嚣张跋扈的人,他岂能屈居于臣受他人指使,我始终无法相信。
☆、回去
过完了年,我们到这个贫瘠的地方已经一年有余了。chūn寒料峭,我们也无所事事,拓跋扈和他的胡人再也没出现过,日子舒坦了起来。我们整日在将军府,斗蛐蛐、赌骰子、抓阄,有时候也出门去河边摸鱼,去摘野果野菜换换口味。
卓言风从来不跟我们一般,他仍旧每日在书房做事,经常外出,不知道他去gān嘛,可能去了军营可能去城门上看看,也有可能去了别的地方。右青并不是知无不言,他告诉书玉的事qíng,总是可以说的,不可以说的他都闭口不谈。
过完了夏天到了秋天,这日没什么事,厨房的王胖子和前厅打扫的小五打了一架,就因为赌骰子的时候王胖子认为小五作弊了,而小五又不承认,这架一打,大家也都没兴致继续玩了,我gān脆回了屋躺着,琢磨着明天去哪玩。
我躺着昏昏yù睡之际,书玉来了。
“姐姐,将军回来了,让你去呢。”
“哦。”我迷迷糊糊应了一声,起身就往外走。
我哈欠连天的走到书房,深吸了两口气,定了定神,推门进去。
我习惯xing地走到书桌旁,站在卓言风侧边,两手jiāo握放在腹前。他正在写书信,刚巧落下笔,他抬头看我,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
“呆在这边关一年多,你仿佛黑了。”
我一愣,撸起衣袖看了看自己手臂,的确黑了一点,尤其这段日子贪玩,这里有没有防晒霜,真的晒黑了许多。
“边关气候不好,边关的女人大多大都皮肤粗糙黝黑,等你回了京都,慢慢就能养回来了。”
“嗯…”我点头,的确,南方的水养人,何况我本身就是南方人,这里的气候的确让我受够了,到现在我还是觉得不适应。
等等,我仿佛听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qíng?他刚才说等我回了京都?
“我们这是要回去了吗?”我问他。
拓跋扈未再进犯,卓言风得了军宫受了赏又升了品阶,但始终也未说招他回京的事。原本我以为卓言风得了镇关大将军的称号怕是要老死在这边关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回去的消息了?
“皇上已经让人传了信,召书很快就到了,此处会有人接替,我们可以回京了。”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特意注视着我,仿佛就等着看我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