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自行竞争?”
“应该是比哪一方给大炎的利益最丰厚,便能娶走公主。”
“此计可行。既可以给我们省去麻烦事,又公平公正。”
朝臣议论纷纷,随即有人出列问道:“敢问纪王殿下,在竞争中输掉的一方岂不是失了颜面?这又该如何处理?”
“薛大人有所不知,胡人争qiáng好斗,定回一口应下与岭南王决斗,到时候愿赌服输,既是实力不足,便由不得他们怨怼。”说罢,纪王将视线投到沉思的皇帝身上,“父皇可选一名合适的宗室女,封为公主,让她嫁给输了的一方,再许以薄利,这样一来,不管输赢,他们都无话可说。”
“纪王说的在理,我看可行。”
“是啊,陛下,就按纪王说的办罢。”
皇帝点了点头,靠在龙椅中沉声道:“就这么定了,让他们自个儿争去,朕落得清闲。”
太子的风头被抢了,他qiáng压住心中的憋屈,yīn鸷的视线来回扫在纪王身上,额角青筋泛起,面色越发凝重起来。
散了朝会回府,纪王一进门便听见了姚遥的大嗓门,间或伴随着徐南风和府中侍婢的轻笑,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
见到纪王归来,徐南风忙迎上前,顺手解了他的披风挂在木架上,问道:“事qíng商议得如何了?”
“还算顺利,接下来要看小遥儿的本事了。”纪王淡淡瞥了一眼同侍婢们打成一片的姚遥,状做无意地问,“你们在聊什么,笑得如此开心?”
“在聊小遥儿领军出海平寇的事呢……对了,他还带了个小礼物给我。”说罢,徐南风从袖中摸出两只飞镖状的东西,暗黑色,手柄上缠着红绳,看起来像是个异族武器。
“就是这个。它叫苦无,是东瀛忍着的武器,与我们中原的袖剑有些相似。”
一听到‘礼物’二字,纪王的眉头蹙了蹙,声音沉了些许:“这么个玩意,拿来做什么?”
徐南风笑道:“不做什么,就是有趣啰,中原见不到这种东瀛暗器。”
纪王敛了笑意,瞄了徐南风一眼,又瞄了她一眼,说:“南风,我送了你那么多东西,你都不曾说过有趣或喜欢。”
“有、有么?”徐南风仿佛闻到了醋味,想了想,故意问道,“你送过我什么呀?”
“胭脂水粉,金钗首饰,衣物布匹,□□宝剑。”说罢,他俯身,咬着徐南风的耳朵道,“……还有我自己,全都送给了你,夫人如何能用完就不认账?”
徐南风耳根一热,似笑非笑道:“你呀,老这么不正经,迟早会教坏孩子。”
纪王挑眉:“南风就开始考虑孩子的事了?看来我需加把劲才行。”
徐南风本想口头上戏谑他一番,谁知被他反将了一军,只好走开了些,不同他辩论了。
姚遥吊儿郎当地走过来,勾着纪王的肩膀道:“你们咬着耳朵说什么悄悄话呢?对了,徐王妃,我送你的苦无喜不喜欢啊?”
纪王说:“不喜欢。”
姚遥翻了个白眼,嫌弃道:“又没问你。”
纪王将姚遥的胳膊从肩上拍开,虚着眼看他:“入宫上贡的礼单准备好了?”
“我办事你放心,早就备好啦。”
“再过两天就是你和乌勒骨决斗的日子,不回去练练筋骨?”
“……”
姚遥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大醋坛子是嫌他碍眼,赶他走呢。
“唉,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什么,‘妻子如手足,兄弟如衣服,衣服随时换,手足不可断’。”说着,姚遥递给纪王一个哀怨的眼神,一步三回头地出门去了。
纪王负手站在结了冰棱的檐下,笑眯眯道:“慢走,驸马爷。”
姚遥脚步不停,背对着他挥挥手。
连着几日大雪,天寒地冻,年三十放了晴,乌勒骨和岭南王的决斗之日也如期而至。
宫中校场的积雪早就被清理gān净了,摆上了设宴的案几,搭好了擂台。岭南王的亲卫队,乌勒骨的使臣,还有观战的汉族的官员,三拨人马呈鼎立之势。
胡族以游牧为生,食血啖ròu,一个个生得十分qiáng壮威猛,胡族首领乌勒骨更是身高接近九尺,黑面虬须,眼睛怒睁似铜铃,看上去十分凶悍。他上下打量着一身玄青色王袍的姚遥,眼中露出轻蔑之色,用胡语嗤道:“瘦弱的小羊羔,可别被我碾碎了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