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她睡意正浓,身子一歪倚在榻沿上,进入了梦乡。
纪王搁了帕子,轻唤一声:“南风?”
没有回应,纪王这才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
自从成亲后,他便不喜身边有侍从打扰他与南风相处,因而没有安排侍婢侍奉在旁。他只能亲自起身,摸索着从金勾中放下纱帐。
chuáng榻很宽,此时徐南风占据了外侧的位置,纪王不想惊醒她,便只能越过她的身躯躺在chuáng榻里侧。
他小心翼翼地挪动手脚,孰料刚挪过去半个身子,徐南风却忽的惊醒了,下意识攥住身上之人的袖子用力一拉,警惕道:“谁……”
纪王一个不稳,撑起的身形塌下,便重重的压在了徐南风身上,嘴唇刚好碰到她的唇瓣,来了个猝不及防的吻。
纪王怔住了,徐南风也倏地瞪大了眼,僵硬的视线落在与自己紧紧相贴的纪王身上。
轻薄的芙蓉纱帐轻轻鼓动,帐外的昏光隐隐透入,将纪王的容颜映衬得朦胧万分。
唇瓣相贴,发丝jiāo缠,徐南风睡意全无,双手依旧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袖,紧到指节都泛了白。
她脑中晕乎乎的仿佛打翻了一罐浆糊,甚至忘了推开他。
半晌,纪王回神,似是安抚又似是奖赏地舔了舔她的唇瓣,哑声道:“有血腥味,磕伤你了?”
徐南风这才感觉到下唇隐隐作痛,下意识用手一摸,有一丝淡淡的红。
徐南风一手捂住磕破的嘴,一手撑在纪王宽厚的胸膛上推了推,口中发出含糊的“唔唔”声。
纪王从她身上起来,担忧道:“严不严重,我让八宝给你拿药来?”
徐南风并不想让别人瞧见她此时的窘态,红着脸含糊道:“不……嘶,不严重。”
纪王又询问了几遍,徐南风坚持不叫人来上药,他便也没了法子,只好仰躺在她身侧,双手jiāo叠放在胸腹处,叮嘱道:“也罢,先睡吧,明早起来若是红肿,定要上药。”
徐南风应了声。
片刻,身边的纪王又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稚子般的天真 ,温声道:“这是本王生平第一次的亲吻,夫人味道非常不错。”
徐南风猛地将被子拉起盖在脸上,瓮声道:“快别说了。”这也是她的第一次啊!
纪王低声闷笑,拍了拍‘蚕蛹’:“别闷坏了自己。”
于是第二日清晨,晨练的姚遥腿上绑着沙袋从徐南风面前路过,片刻又倒退着跑回来,盯着徐南风嘴上的伤痕看了半晌,狡黠一笑:“啧啧,厉害厉害,你和王爷还真下得去嘴啊!”
徐南风恼羞道:“我不仅下得去嘴,还下得去手!”
说罢,一掌将姚遥拍了个趔趄。
第34章 良娣
八月初, 外出避暑的皇上率领妻儿及下属,浩浩dàngdàng地回到了洛阳皇宫。
没过几日,宫里宫外便传开了, 说是太子殿下要纳徐尚书家那位才貌双全的嫡女做侧妃。不多时, 皇上亲自证实了这个消息。
八月十二,徐宛茹被封为徐良娣, 正式入住东宫。因是妾室,这门婚事没大肆cao办, 但因为徐良娣仅次于太子妃的地位, 将来太子登基, 少说也会是贵妃之尊,到也让徐家跟着风光了一把。
太子纳妾之后没几日,便是中元佳节。按照惯例, 中秋节皇宫不会设国宴,而是休假一天,让百官能回家团圆。
虽无国宴,家宴还是有的, 皇子皇孙们也无例外,晚上象征xing地同皇上皇后用个膳,赏会儿歌舞和月色, 便算是团圆了。
徐南风今日穿了湘妃色的上襦,配珠huáng绣银牡丹的罗裙,手挽烟霞色的薄纱披帛,青丝绾成gān练的双刀髻, 按品阶cha着花钿礼钗,淑仪中透出几分青葱明艳。
纪王照旧是绛紫色的礼服,脖颈处露出一截雪白的中衣衣领,更衬得他面如冠玉。
两人提前了一个时辰入宫,御园中已经摆好了诸多案几和坐垫,供赴宴的皇亲国戚游玩休憩。
此时太阳还未完全下山,不知道还要等上多久。徐南风与纪王在御园中闲逛,正巧碰上了指挥巡逻的杨将军,双方便寒暄打了个招呼。
“……西南海寇未平,纷争不断,岭南王自家的破事都拎不清,哪有什么心思出海平寇。”不知怎的扯到了外患,杨将军刚硬的脸上满是愠怒,沉声道,“皇上将心思放在对抗北方胡贼上,没空管南海沿岸,否则本将军定要亲自领兵南下,将那犯事的倭寇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