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老太医忽然起身站立一旁,拱手道:“恭喜殿下,恭喜娘娘!方才老臣把出了喜脉,娘娘有喜了!”
闻言,徐宛茹猛地抬起头来,随即又很快垂下眼去,盖住了眼中的惊愕和嫉恨。
她匍匐在地上,双掌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ròu中,嫉妒得快要发疯。
太子娶妻多年,纳有三房美妾,膝下却只育有两个女儿。若此番太子妃诞下麟儿,那她的儿子便会是未来的国君。
徐宛茹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太子妃会在此时怀孕!
她咬紧了红唇,在心中飞快盘算:不行,今日之事她必须摘除gān净,不能留有任何谋害太子妃的把柄!否则,她便有谋杀未来皇储的嫌疑,一旦坐实,便是十条命也不够杀的!
徐宛茹正心慌意乱,一旁的九公主看足了好戏,轻描淡写地瞥了徐宛茹一眼,道:“皇嫂有孕,乃是喜事,惜月先恭喜皇兄了。不过,皇嫂腹中怀有皇嗣,便更容易惹来jian人嫉妒,三皇兄还需小心护着才是。”
说罢,她行了一礼:“惜月先告退。”
明丽灵动的少女负着双手,一蹦一跳地出了芳华殿。
待殿中闲杂人等退下,太子这才冷眼盯着地上匍匐跪下的女子,道:“我向来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徐良娣,你应该知道,我纳你入东宫的目的是什么。你与素心,张家和王家,该是齐心助我才对,而不是让你们窝里斗!”
张氏一族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年轻一辈中的未婚女子,便只有徐宛茹一人。刘烜娶她,自然不是因为什么真爱,唯利益而已。
徐宛茹很清楚,但她不甘心,所以犯了错。
她垂着头,泪珠洒落在jīng致的裙裳上,啜泣道:“殿下若执意认为是妾身谋害姐姐,那您便杀了我罢,能死在您手中,妾身绝无怨言。”
呵,还在演戏?
刘烜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回你的西殿去,禁足一月,不许再接近太子妃半步。”
……
九公主出了东宫,走在红墙绿瓦的长廊下,忽的驻足,抬首朝廊上唤了声:“剑奴!”
廊上瓦片碎响,一名修长俊秀的少年跃下,抱拳道:“公主。”
“三皇嫂那名失踪的侍婢,你找着了没?”
“找着了,在偏殿柴房中,不过已经死了。”
“死了?”
“是,属下找到她的时候,她便自缢死了,尸首还未凉透。”
“那名宫婢跟了皇嫂六七年了,一直老实本分,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显然不正常。”九公主手指下意识绕着裙上挂着的宫绦,“究竟是谁在帮徐良娣,下手这么快。”
她拧眉思索了片刻,复又问道:“四哥呢?”
“我在这。”纪王从半月拱门中转出身来,手里抓着白缎带,微笑着看她。
“四哥你还笑!方才多么危险你知不知道?”九公主气鼓鼓的,提着裙子奔了过去,先是劈头盖脸一顿指摘,随即又扑上去抱住纪王,闷闷道,“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别怕,四哥这不是好好的么。”纪王拍了拍妹妹的肩,温声道,“别人jīng心计划了这么久的陷阱,我若不奉陪,岂非无趣?不过我倒真没想到,设计的人竟然是她。”
“那个该天杀的徐良娣!居然想出这等yīn招,既毁皇嫂名誉,又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着实狠毒!”说着,九公主又想起了一个关键问题,她问道,“对了,四哥你眼睛看不见,是如何从芳华殿逃出来的?我赶到的时候,屋子里并没有看见你。”
纪王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跟你说过的,我的眼睛正在慢慢痊愈,不至于全瞎。”
“你能看见了?!”九公主大喜。
“能视物,只是十分模糊。”纪王竖起一根食指,轻轻按在淡色的唇上,压低嗓音道,“是秘密,不要同别人说,更不要告诉夫人。”
“……”九公主忽然觉得自己的四哥有些一言难尽,她嘴角抽动片刻,无语道:“你不会想借眼盲的借口,光明正大地偷看徐南风沐浴更衣之类的罢?”
纪王大笑,眼角狡黠的眯成一条线,转移话题道,“走罢,回来仪殿,免得夫人和母妃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