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凌和重寒在一起,他毕竟做过那样的事,重寒会不会把他……”qíng急之下,夏子安脱口而出。
“阿凌?”冷无心轻轻一挑眉,他打量了一下夏子安,眼神倏然冷了下来,“看来我是用不动你了,子安。”
“祭司大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夏子安猛地俯下身去,跪伏在地上,“子安没有违抗祭司大人命令的意思,只是、只是担心……”
“只是担心他的安全,对吗?”冷无心轻轻笑了一声,眼神冷酷至极,他瞥了夏子安一眼,漠然地说,“但那重要吗?”
“夏子安,记住你是谁的人,你给我控制好千秋城就足够了,其他的事qíng,轮不着你cao心。”
“那……那祭司大人此次前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子安吗?”听得出冷无心言语间明显的警告意味,夏子安浑身一震。
“你以千秋城的名义想办法联系天谴的人,就和他们说,可以帮他们吞并淇烨阁。”冷无心吩咐道,“借这个机会,把天谴抓到手心里。”
“那不可能!重寒怎么会对冷疏源的人出手!”夏子安争辩道。
“我要你找的不是重寒,是江华。”冷无心道,“重寒的烬宫是不会对冷疏源出手,但江华这个天谴旧臣,却绝不可能放着这样大好的机会什么都不做。”
“重寒以为自己可以阻止,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阻止不了命运。”
“祭司大人,如果子安不能完成这个任务呢?”qiáng压下内心惊涛骇làng一般翻涌的忌惮和恐惧,夏子安轻声问。
“就算不能吞并天谴,起码也要暂时牵制住它的力量。”冷无心的眼底有杀机在刹那间翻涌上来,“只要重寒死了,这一切就结束了。”
“属下明白,请祭司大人放心。”没有勇气去思考冷无心究竟要做什么,夏子安单膝下跪,qiáng迫着自己想以往一样沉声应道。
“去吧子安。”冷无心沉沉笑了一声,蛊惑一般地说。他伸手按在夏子安顶心,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声音很轻,在那一瞬间,竟恍惚像是温柔的,然而夏子安却觉得不寒而栗:“你要记住,你是凌家的人,不要忘记当年重九烟抛下你们的时候,你们凌家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凌安。”
“是,安不会忘记的。”夏子安深深地低下头,他盯着自己的手,眼神莫测。
九烟大祭司的确做错了事,但不管他做过什么,他的后人,总是无辜的。
况且就算重氏先祖罪孽深重,重氏一门活该背负“焚天之劫”,可阿凌呢?阿凌他,难道也做错了什么吗?
祭司大人,安想让当初做错事的人付出代价,但这些年,您也做错了。
您这些年所做的事qíng,无论是当年的凌安还是如今的夏子安,都无法认同。
“叩叩叩。”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我先去布置一些东西,你小心应付,别让人察觉。”冷无心皱了一下眉,他回头看了一眼门外隐约的身影,身形渐渐虚化,最终涣散开,消失在夏子安的视线中。
“谁?”随着冷无心的离开,他布在此处的结界也随之消散,夏子安收拾好qíng绪,问。
“子安,是我。”门外传来风倾璃的声音。
“倾璃?”夏子安一惊,他解开外袍拉松衣襟,又拆下了束发的冠带,俨然一副将要就寝的样子,执着烛台慢悠悠地走到门口,“你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你先别问,进去再说。”然而风倾璃却没了平日里那种万事都不放在心上的从容随xing,他直接截了夏子安的话头,连推带搡地把他赶进了房中。
“出什么事了?”一见他这样就知道事qíng不寻常,夏子安也收了那份故意做出来的困倦,正色问他。
“有人送来了这个。”借了屋里的灯光才看出风倾璃的脸色难看得出奇,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坠,晶莹剔透的白,细密的红色丝丝缕缕地布满了不大的玉面。看到这块玉,夏子安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他认得这块玉,这块玉是族中少祭司的印信,也是执掌“空无之力”的权柄——“幽浮”的子玉,这些年凌飞尘一直是当刀坠随身带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