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行踪不明,还是别有所图?”然而楼明月的语气却蓦地尖锐了起来。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风倾璃骤然色变。
“请尊者大人想想,城主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夏副城主又做了什么?尊者难道就当真一点怀疑都没有吗?”
“如果夏子安不是别有所图,那他为何用尽手段,让千秋城的弟子对城主离心?”楼明月一声断喝。
风倾璃难以自制地踉跄后退,直至脊背撞在书柜上才停下来,书柜上摆着的一个瓷瓶怦然落地,破碎的瓷片四下飞溅。
“你不能……你不能这样轻下断言!”风倾璃喃喃,“子安毕竟是千秋城的副城主,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你不能——”
“难道这一切还不够明了吗!”楼明月厉声打断了神思恍惚的风倾璃,“我已经得到消息,天谴主人已入沧làng泽,这段时间根本就不在沧溟大陆,夏子安此时去见江华意味着什么?尊者难道不明白?你莫不是真以为他安了什么好心不成!”
“那你的意思是,子安为了千秋城,故意要置凌于死地?”风倾璃素来温和的声音此时冰冷如刀,“抱歉,如果你是这个意思,你所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
说是不相信,但风倾璃心里清楚,楼明月所言,并非全是臆测污蔑。
夏子安处事一向公允,一切事qíng只要凌飞尘不出言gān涉就全按千秋城的规矩处理,不像凌飞尘时常有心软偏私的qíng况。
原本还只觉得是他生xing严苛,可私下里又不是如此严厉。现在看来,子安多年来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在削弱凌对千秋城的掌控。
可是……凌修为虽高,但并无统驭下属的才能,故而当年凌本就想让子安当这个城主,子安却执意不肯。他当初无心权yù,没道理如今无缘无故就开始争权夺利。
究竟是有人在这些年中悄然改变,还是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呢?
重重思虑纠缠之下,风倾璃心乱如麻,他不再看楼明月,手指用力按住自己的眉心,疲惫地挥了挥手。
“楼明月,你下去吧。”他闭着眼睛,“你下去吧,容我再考虑一下。”
“是,属下告退。”楼明月gān脆地应了一声,退出了书房。
风倾璃缓缓地抬起头,他盯着那扇已经阖上的门,眼底一点冷色蔓延。
幕后的那个人,那个和凌、子安、淇烨阁主都有关的人……那个人是谁?他想做什么?
不管如何,这件事qíng,他不能袖手旁观。
江华明显已经脱出师兄控制,如今凌在他手里,局势已乱,淇烨阁主生xing多疑寡信,无论他说什么都必不会信他。而以他一己之力,无法同时平衡淇烨阁、千秋城和天谴三方势力,为今之计,只能请师兄出手。
幕后的那人与凌、子安和淇烨阁主都有关联,显然图谋甚大,他不知内qíng难以判断,得尽早提醒师兄,早做准备才是。
“来人。”风倾璃推开门,对楼明月走后回来的守卫吩咐道,“封闭羽阁,我要闭关。”
“临珂!”一回屋就见chuáng头坐了个身形修长的人,楼明月忙回头掩上门,走过去压低声音问,“你怎么现在来了?”
“怎么,天外楼主这般紧张,莫不是怕被人发现,坏了小女子的名声?”银铃似的笑声从帷帐后传来。
“喂……别闹了。”楼明月哭笑不得,“我办事有这么让人不放心吗?非得你大半夜地跑过来。”
“你还说,上次主上的命令还没下来就擅自动手帮淇烨阁那边险些bào露了自己的是不是你啊?”女子套着镂空金环的手从帐子里探出,在楼明月额角狠狠敲了一下。
“好了,都多长时间的旧账了 。”楼明月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该提醒的都提醒过了,风倾璃迟早能明白。千秋城一乱起来冷无心在大陆的眼线就会被打断,届时主上出手就能少几分风险。”
“你和天一的胆子还真是够大的。”步临珂撇了撇嘴,“主上是想帮淇烨阁主,但他没对付千秋城自然有他的理由,你们就不怕坏了主上的计划?”
“要不是因为江华不知好歹谁想这样!”楼明月愤愤地斥了一句。
“当年天谴的事摆明就是老主人和淇烨阁主串通起来蒙蔽冷无心的一场好戏,不然以那样的围剿力度,天谴能连伤筋动骨都算不上?就那个江华,死活揪着不放,尽给主上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