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几次之后,饶是冷无心并未察觉出不妥也有些不耐烦起来,他的手在袖中攥紧,一点晶莹的白光凝聚在指尖。
看这红莲的本事大约和重寒在伯仲之间,一时半刻绝不可能有什么建树,自己若是此时出手,不但能重创重寒,也极可能趁机夺回红莲占去的“幽浮”!
心念电转,冷无心右手的灵光猝然bào涨出十丈,直钉向冷疏源的背心。重寒在冷无心出手的一瞬间就已经察觉了不好,他脸上的神色骤然大变,一把扣住冷疏源的肩膀就要把她带到一边。冷疏源和冷无心明争暗斗近二十年,如何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脾xing,从头到尾就没有放下防备。但她却没有躲开,而是就着重寒的动作借力向后一翻,用左肩迎上了攻来的灵力,硬是用血ròu将直指重寒心口的灵光挪开。
阿源!
重寒一声惊呼几乎脱口而出,却被冷疏源严厉的目光生生压在了喉咙里。
“无心大祭司如此作为,倒让本尊看不明白了。”她按着左肩转过身,斗笠垂下的白纱掩住神qíng,语气却是说不出的嘲讽。
“大祭司是就信不过本尊的本事,还是说……”即使有斗笠挡着,冷无心都能感觉到她森寒冰冷入骨的目光一下一下地刮在他的脸上,“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yīn谋,所谓刺杀,不过是大祭司将本尊骗出谷来,想和这位‘天谴之主’联手除掉本尊的借口?”
“尊者误会,无心只是想助尊者一臂之力,一时失手而已。”一击未能建功,冷无心脸上殊无异色,只一派再自然不过的愧疚歉意,“得罪之处,万望尊者——”
“这种鬼话你也说得出口?”红衣人粗bào地打断了他,冷笑,“你冷无心是靠着这张嘴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吧!不知所谓的下作东西!”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冷无心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看着红莲微笑了一下,神qíng渐渐微妙起来。
“那尊者想如何?”他问。
红莲的修为本就略逊于他,她今日孤身来此又受了伤,还有个重寒在一边虎视眈眈的,他就不信她敢当场和他翻脸。
“拔你的剑!”冷疏源在白纱后盯着他,眉间略略一动,蓦然厉声叱道。
就在她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冷无心悚然一惊,忽然感觉一阵尖锐的寒意从脊背上窜了起来,他想也不想反手一挥,一道浩然白光纵横而过,直向他身后切去。
白光过处是一缕飘渺的血气,十数个黑衣人突兀地出现在虚空中,身形快似疾风,竟让冷无心一时也看不清楚。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这些人劈面而来的攻击是何等的凌厉,他手中灵光顿时bào涨,几乎出了全力才堪堪挡下来。
红莲几时带人来了?他竟没察觉到!
冷无心又惊又怒,就在此时,红莲的气息陡然在他身后出现,他悚然一惊,正待转身,一阵尖锐的疼痛就从颈骨后传来,却是红莲执着刀,硬生生刺入了他的骨fèng中。
他早年以半心为镇布“定魂之阵”,早已是非生非死之身,寻常ròu体的伤损对他无用,除了眉间灵窍,也就损及骨骼的伤能对他造成伤害。这件事就是在“苍夙”族中都无人知道,若这不是巧合,红莲又是怎么知道的!
颈骨被制等若被锁住了灵力,冷无心只能凭蛮力对抗冷疏源,一时却是挣脱不得。重寒向上前相助冷疏源,却见冷疏源猛地回过头去,用灵力dàng开轻纱,定定地看着他。
“你先走。”她动了动嘴唇。
重寒站在原地没有动,攥紧的双手上青筋bào起。
“走!”冷疏源横眉立目地无声重复。
重寒死死咬着牙,俄尔却仿佛妥协般松懈了下来,他深深看了冷疏源一眼,头也不回地去了。
他当然知道冷疏源的意思。冷无心对他们二人或多或少都有几分了解,以他重寒的心xing,是断不可能做得出这种被人追杀还出手相助追杀者的以德报怨之事。他若留在这里,也只是引着冷无心怀疑红莲的身份,徒坏阿源的布局而已。
冷疏源看他离开仿佛松了一口气。她握住冷无心体内的刀,狠狠一搅,眼底闪过一丝快意。
剧烈的疼痛令冷无心浑身痉挛,他qiáng忍着痛楚,不顾一切地凝聚灵力,一把探向红莲的咽喉。一旁围着的‘业火’下属齐齐色变,当即冲上前来,刀剑直指冷无心。红莲对咽喉处冷无心铁钳般的手视若无睹,只若无其事地摆摆手,示意自己的属下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