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火组织的二把手‘霜痕’,就是昔年‘眠霄’易氏的少主,易青霄!”冷无心低喝道,“源主藏得当真是深得很啊。”
“本座可不及大祭司。”冷疏源散漫地回道,“大祭司把持族中权力六十年,何人不说你高风亮节,超然绝俗?结果呢?”
“那源主想如何?”定定地看了冷疏源半晌,冷无心道。
“杀人者,人恒杀之。阿源想做什么,祭司大人不知道吗?”冷疏源言笑晏晏。
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深蓝近黑的森冷火焰陡然自她的剑刃上腾起。
冷无心已在她出手的同时向后飞退,冷疏源的剑尖擦着他的眉宇一直将他bī到敛辰宫前殿的另一端。眼看无路可退,冷无心的身体向后倒翻出去,脚尖同时踢向冷疏源持剑的右手。冷疏源的脸色不变分毫,她一直没有动作的左手闪电一般探出,根本不管冷无心的攻击,一掌拍向冷无心的胸口,掌上笼着一层莹莹白光。
猝不及防之下,这一掌直接把冷无心击得倒飞了出去。
“同时、同时引动‘幽冥谱’和‘空无之力’,你不要命了吗!”就地一个翻身闪到一边,冷无心喘息一声,喝道。
“大祭司,阿源是要死的人。”冷疏源侧头瞥了他一眼,极认真地道。
她的神qíng自然极了,仿佛生死对她而言只是一件无所谓的事,冷无心难以抑制地一阵毛骨悚然。仿佛在踌躇什么,他的手指抽搐了一下,片刻后一掌按在了地上,早已布置好的阵法立时被发动。
虚空中骤然绽开炽白的光。
这光晃得冷疏源一时难以事物,她快速地后退了两步,避开白光最qiáng的区域,还不等脚步站定,她想也不想地横剑一抹,一剑割断了腕间的血脉!
“你疯了!”冷无心怒道。
“祭司大人,阿源要您跟我一起死。”这一刻冷疏源的声音又低又柔,她歪着头,孩子气地笑了笑,目光魔怔似的直勾勾地落在冷无心身上。
她的血疯了一样顺着指尖淌下,很快就积成了一滩。随着血泊漫到阵法刻线上,与方才剑刃之上的火焰如出一辙的森冷火光瞬间沿着阵法刻线烧了起来,顷刻笼罩了整座敛辰宫。
“我要你,和我一起死!”女子森然的声音回响在苍白的殿宇内。
☆、共死生
“我们来迟了一步。”远远就望见定晏山脉天华峰上冲天的火光,重寒的脸色骤然一变,低声道。
“快!”一旁的凌飞尘一边催促他,一边向定晏山脉的山口奔去。
“你们随我来。”明音面沉如水,她一把拦住凌飞尘,道。
不知道明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出于对这个先代族长的尊敬,凌飞尘还是耐下xing子没冲撞她。明音领着他们抄小路绕到了天华峰另一边,山后只有四氏族家主和少主会知道的密道口有人行过的痕迹,还有微茫的血腥气未散。明音皱了皱眉,回头看重寒。
“阿源是不是从外面调了人手进定晏山脉?”她问重寒。
重寒点了点头,他拨开明音走到石门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石门上的刻线,并指划破掌心按在了石门中央。
“走。”他沉声道。
凌飞尘偏袒冷疏源,并没有多说什么,甚至就连明音也没有说什么,没有人深究那股血腥气的来源是什么,无论是来自于开门的那一刻打开密锁的“钥匙”,还是来自于碰巧无辜丧命的族人,此时在这里的三个人都不会指责冷疏源。
重寒是不愿,凌飞尘和明音是不能。
一时之间空气浓稠黏腻得让人窒息,重寒一马当先沉默着在密道中奔行,凌飞尘紧随其后,明音落在最后一个,密道里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神qíng显得晦暗不明。
“焚天之劫”,还有……“生息之剑”。她不是……早就做出决定了吗?
这三人的修为都是顶尖的,行动时辅以灵力也相当之快。过了一刻多时间,重寒的脚步顿了一下,猛地一把推开了面前的石门。
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苍夙”的禁地如今已成了一片血涂地狱,敛辰宫的副殿全数被火点燃,白衣的四氏族成员和红衣黑衣的“业火”属下缠斗在一起,却明显已经处于劣势,伏倒的尸体几乎占据了每一寸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