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秀一跃下车,抱拳对着那车把式说道:“如此,小女子先行谢过了。”
见那马车去得远了,程淮秀冷冷一笑,不住摇头。
“好一场大戏!”乾隆不知何时藏在了树上,见马车走远,他跳将下来,捋了捋衣襟下摆,说道,“姑娘演技jīng湛,在下佩服……”
程淮秀眉头紧锁:“你偷听我说话?”
“算不得‘偷’啊……”乾隆一脸无所谓,“你二人并未说什么悄悄话,我便是个过路人,听进耳朵里,难不成还要倒出来?”
“你是什么人?”程淮秀心生警惕。
乾隆‘哗’一声打开折扇,说道:“无聊之人见到有趣之事,心生好奇而已。”
程淮秀心中无奈,转身要走。
乾隆走在她身边,道:“姑娘尊姓大名?”
程淮秀瞥了他一眼,道:“这位公子,你我二人并无jiāoqíng,你这样问不妥吧。”
乾隆笑着说道:“jiāo出来才有qíng啊!姑娘,明日在下与你一起吧……”
☆、‘戏言’
程淮秀见乾隆有心靠近,退后两步,正色说道:“我奉劝你,还是不要惹我。”
乾隆缓缓挥着折扇走到程淮秀身前,含笑说道:“若是我惹定了呢……”
程淮秀冷冷一笑,将那包银子背在身上,拉开了架势。
“嚯!”乾隆收起折扇道,“原来是女侠,在下失敬了。”他双手抱拳,微微躬身。
程淮秀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乾隆看着她英姿飒慡的背影,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入夜,悦来客栈二层上房,乾隆躺在chuáng上,将双手枕在脑后。想起白日里与那‘女侠’的第一次对话,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笑意。
景娴对着铜镜梳完了头发,起身走到chuáng边坐了下来。她侧过头看着乾隆,嫣然一笑,问道:“四哥白日里是遇上了好事?”随后躺在了chuáng上。
乾隆伸出右臂,揽住景娴,说道:“哪儿有什么好事,险些被人打了。”
“哦?”景娴道,“想必那人是个高手……”
乾隆心里想着程淮秀的一恼一怒,止不住笑意,只是说道:“夜深了,该睡了。”而后闭上了眼睛。
景娴捋了捋搭在胸前的头发,心中无奈,苦涩一笑,也闭上了双眼。
盐帮,程淮秀站在院子中央,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李绮筠走到她身边,说道:“淮秀……”
“不要问。”程淮秀侧过头看着李绮筠,道,“有些事,不是你该知道的。答应我,若是我能将那书拿回来,永远不要问我是怎样拿回来的。”
李绮筠心中不解。
程淮秀嫣然一笑,继续说道:“江湖中人用江湖上的法子解决江湖中事。绮筠,你是大家闺秀,江湖上的‘勾当’不该叫你知道。”
李绮筠苦涩一笑,道:“你见过像我这样的大家闺秀吗?淮秀,这些年若是没有你盐帮的庇佑,我恐怕早不知死在哪儿了。”
程淮秀将双手负于身后,说道:“我程家与你李家注定有扯不清的联系。自祖辈始,到父辈,再到你我二人。绮筠……”她侧过头看着李绮筠,道,“说起来,你我二人该结拜的。”
李绮筠轻轻摇头:“我是朝廷钦犯,是个早就死了的人。”
“那便如何?”程淮秀毫不介意,“我盐帮走‘私’,不知犯了多少条律法。想来,若是有朝一日我铛锒入狱,恐怕不能活着出来。”
“淮秀……”李绮筠正色说道,“绮筠多多少少见过一些世面。凭你的姿色,凭你的本事,不该只做这个男人帮的帮主。”
“那我该如何?”程淮秀笑了,“难不成入宫做娘娘?”
李绮筠似是玩笑般说道:“也未尝不可啊。”
程淮秀嫣然浅笑,摇了摇头:“即便当今皇上看的中我,我还未必看的中他。”
李绮筠道:“是啊,你是天上的鹰,如何肯被深宫束缚住。”
程淮秀道:“越发的没谱儿了,说得像真的一样。”
李绮筠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说道:“夜深了,明日的事,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