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睁大了眼睛直视着箫剑,一字一顿问道:“我只想知道,是还是不是?”
箫剑负在身后的那只手紧握成拳,无力地点了点头,说道:“是……我师父说,他恐怕活不过而立之年。”
小燕子脸上有埋怨神色,她紧紧拽着箫剑的胳膊,问道:“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箫剑正色说道:“如果可能,我宁愿你这一生都不要知道!”
“哥……”小燕子跌坐到檀木椅上,说道,“我要回去,回到永琪身边去!”
晴儿叹了一口气,坐到小燕子身边,拿出手帕替她擦着脸上的泪,说道:“永琪一心送你出宫,是希望你能幸福、快乐的活着。”
小燕子却道:“当初,若非他要另娶他人……”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明白了永琪的‘好意’,苦笑道,“娶了新福晋就能bī我离开了,晴儿嫂子,他是这样想的,对吗?”
晴儿轻笑一声,看向箫剑。
箫剑叹道:“看来,我千辛万苦找回来的妹妹,又要自己跳回到那火坑中里去了。”
名园,花厅。
乾隆在正中央的檀木椅上坐了,径对李沐问道:“除了这封信之外,太后可还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朕?”
李沐回道:“太后希望皇上能尽早回京。”
乾隆轻轻颔首:“你先退下吧。”
贾六、chūn喜见状也行了礼随李沐一同告退。转瞬间,花厅中就只剩下乾隆与景娴。
乾隆将右臂平放在檀木桌上,食指、中指、无名指轮番敲打着桌面,心中烦闷。
沉默许久,景娴终于开口说道:“皇上,该回京了……”
乾隆叹道:“永琪……”他苦涩一笑,“上苍为何要如此待他?只因为他是朕最优秀的儿子?”
景娴站起身来,走到乾隆身前,将他轻拥入怀:“别这样……命中注定的,任他是谁的儿子也逃不脱。”
乾隆反手搂住景娴的腰,索xing将头埋在她胸前,呢喃道:“不是的……不是的……永琏、永琮,还有咱们的和安,若非朕偏疼,不会折了孩子们的福。永琪也是在朕属意立他为储之后才病倒的。”
“皇上……”景娴缓缓闭上双眼,眼角有泪流了下来,滴到了乾隆的辫子上。
又是好长一阵沉默,乾隆吸了吸鼻子,坐正身子,说道:“找到岳清,带着她一起回宫。也许珂瑛还有救……”又是一派天子威仪。
景娴道:“臣妾也是这样想,只怕箫剑不肯帮忙……”
乾隆却道:“这个忙他一定会帮!”
景娴握住乾隆的手,坐到他身边,说道:“皇上,你不愧是景娴的四哥。”
乾隆苦涩一笑,轻轻拍着她的手,说道:“朕心中搁了一件事,想了很久了……”
景娴静待乾隆说下去。
只听乾隆又道:“这次回宫后,朕想册封永琪为和硕荣亲王。”
景娴问道:“皇上是在‘征求’臣妾的意见?您月前才禁了永琪的足……”
乾隆怅然道:“他虽坐不成朕的这把龙椅,可他依旧是朕最优秀的儿子,是朕的骄傲……这个和硕荣亲王的称号他受之无愧。”
景娴轻轻颔首,以示同意。
乾隆又道:“命贾六知会府衙准备快船,岳清一到,即刻启程回京。”
“知会府衙?”景娴蹙起眉头,“会不会人尽皆知?”
乾隆正色说道:“苏州府尹前两日抓住了刚刚卸任的巡盐阜使,朕也该会上他一会了。”
景娴沉吟片刻,问道:“皇上的政事臣妾不该过问。只是……那程淮秀可要带回宫中?”
乾隆笑望着景娴:“你同意了?”
景娴别过头去,说道:“皇上既已下定了决心,臣妾同意与否又有何gān系。”
乾隆却道:“只是不知,那位帮主大人肯不肯随朕入宫……”眼底,染上一抹愁绪。
这夜,小燕子躺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她与永琪之间的种种不断浮现在眼前,她恨不能能cha上翅膀飞回皇宫,飞到永琪身边,看看他好不好,然后再也不离开。这夜,乾隆躺在chuáng上假寐,他想着他的儿子,想着他的女人,想着他的过往……这夜,景娴的心里一片混乱,永琪、珂瑛、箫剑、小燕子、程淮秀,一件又一件事接踵发生,真真叫她心力jiāo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