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被羡慕,得意之余,心里好似又有遗憾,连声叹气。
指挥使夫人自然忍不住问起,她可是有什么忧心之亊。老夫人应该是与她私jiāo甚好,因此也不隐瞒,暗地使一个眼色,将她拉至一旁的屏风后面,低声说话。
诺雅懒得与秦、安二人虚伪客套,自己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隐隐约约听到老夫人提起自己的名字,唉声叹气,不由伸长了耳朵听。
只是指挥使与百里九两人正在兴头之上,觥筹jiāo错,高谈阔论,旁若无人,所以听不真切老夫人究竟是在编排自己的什么不是。
诺雅大概是喝了两遍茶,老夫人才跟指挥使夫人两人相携转过屏风,走出来席间落座。
指挥使夫人依旧是热qíng地拉着诺雅的手,谈笑风生。不像其他妇人那般喜欢考校小辈一些枯燥的话题,诸如读过什么书,学过什么女红之类,而是说些风趣幽默的笑话,或是调侃百里九小时候的糗事,妙语连珠,诙谐逗哏,一下子拉近了与诺雅之间的距离。
她跟前有甜酒,度数不高,纯水果酿,找下人讨了杯子斟满,拉着诺雅作陪。诺雅也是直慡xing子,想笑就笑,毫不扭捏作态,拖泥带水,与她酒到杯gān,言谈之间甚是合指挥使夫人的意。
酒过三巡,指挥使夫人站起身来,对诺雅道:“这饭厅里倒是暖和,今儿个衣服穿得厚重了,几杯酒下肚,有些燥热,你陪我到旁厅换一换。”
诺雅聪慧,知道她定然是有话要同自己讲,站起身,相跟着去了。
大户人家家眷出门,丫头们都随车带着替换的衣服与首饰,二人到旁厅落座,随身丫头赶紧出府到马车上取包袱,静悄地闭了房门。
指挥使夫人拉着诺雅坐在软榻之上,斜靠着身子休息。
“丫头,你和小九认识有些时日了吧?”她试探着问。
诺雅不明所以,支吾道:“没多长时间。”
“我见小九对你倒是好的很,以往那样花哨的一个人,如今心里竟然容不下别个女子。”她似乎是不经意道。
诺雅暗里撇撇嘴,果真不明白她口中所言的“好”字究竟来源于何处:“九爷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对所有人都是好的。”
“我看倒是不尽然,我怎么听说小九自从大婚以后,就一直对秦宠儿和安若兮两人不冷不淡。表面看起来相敬如宾,你侬我侬的,可是从来都不肯留宿二人院子,只专宠你一个人。”指挥使夫人笑着调侃,别有深意。
果然是来了,诺雅虽然猜不到她此言究竟何意,但是诺雅心里已经明白,定然是老夫人找她来当说客来了,因此就对这位指挥使夫人生了两分警惕,巧妙周旋。
“二婶玩笑了,九爷在诺雅跟前向来夸赞秦夫人和安夫人知书识礼,落落大方,让诺雅多多向二位夫人学习。可能是诺雅愚笨,所以九爷就格外费心一些。”
“小九这孩子一向吊儿郎当习惯了,如今能够稳下xing子,成家立业,传宗接代,也就去了他母亲的一块心病。只盼着你们早生贵子,也就圆圆满满了。”
诺雅一愣,难不成老夫人这是让二婶来催生来了?不应该呀,老夫人不是向来避之唯恐不及,嫌弃自己出身的吗?
诺雅低头装作羞涩地笑笑:“九爷与两位夫人鹣鲽qíng深,想来老夫人很快就能如愿以偿。”
“你能这样想,那是极好的。小九对你言听计从,你可要多劝导着一点,早日为百里家开枝散叶。”
诺雅咂摸咂摸觉得不对劲儿。二婶这意思难不成是在暗里敲打自己妒心太重,阻挠他百里九与秦、安二人鱼水之欢不成?
她依旧给留了三分薄面,正色道:“二婶高抬诺雅了。诺雅无权无势,夹fèng里面讨生活,可谓委曲求全,何来‘言听计从’之说?”
指挥使夫人没想到诺雅看似直言快语的一个人,说起话来也能滴水不漏。索xing打开天窗说亮话,再不拐弯抹角。
“我就与你实话实说了吧,这样旁敲侧击地问话委实难受,不是你我秉xing。二婶也不是多事之人,是受你家婆所托,有些难以启齿的话问你。”
“二婶但讲无妨,诺雅知无不言。”
“我适才听你婆婆说起,这小九自从大婚以后,除了夜宿你那里,就从未与宠儿和若兮圆房。她qiáng硬地bī着小九去了,夜半时又偷偷地出来,回自己的书房里睡,伺候的婆子也未曾收过喜红绢帕。她曾经私下里问起过宠儿和若兮,两人皆支支吾吾不言语,还委屈地直掉泪儿,简直急煞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