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搬出去住,老夫人的板子还悬在自己头顶呢。
诺雅在屋子一角命朝三暮四搬过来一张软塌,虽然狭小,但是容身还是勉qiáng可以。
百里九见自己竟然被诺雅赤、luǒluǒ地蔑视了,心里十分不慡。他让元宝偷偷跑去外面集市买了两条菜花蛇回来,趁屋子里没人时放进诺雅的榻下,自己若无其事地盖了被子睡觉,支着耳朵期待了一夜诺雅惊慌失措的尖叫,都没能如愿。倒是第二天的午膳里,就多了一道菜,令他食不下咽。
第二天,诺雅的被子不翼而飞,暮四等人皆无辜摇头表示并不知qíng。
躺在chuáng上的百里九笑得yīn险:“其实我并不介意同夫人同chuáng共枕。”
诺雅嫌弃地撇撇嘴,不慌不忙地叫进来泡泡,提着鼻子四处轻嗅,不消片刻功夫,就在百里九的瞠目结舌中,从桔梗房间翻找出了丢失的被子。
百里九极没有面子,若是传扬出去,他九爷的一世威名岂不扫地?他还怎样在醉梦楼混?
恼羞成怒的九爷亲自出手放大招,在诺雅的软塌之上做下手脚,待朝三暮四进来铺chuáng之时,软塌猝不及防地散落一地。
诺雅看着轰然倒塌的软塌,简直yù哭无泪。
常言道:“惹不起躲得起”,自己这是躲都躲不开吗?
“暮四,咱们院子里可还有闲置的软塌?”诺雅忍了再忍,磨牙问道。
“好像是有……”
“暮四,”一旁正低了头像没事人一样看书的百里九打断她的话:“你们几个也太不尽职了,竟然拿个年久失修的软塌给你们主子睡,万一摔个好歹出来,你们可吃罪得起?”
暮四一噎,惊慌道:“婢子知罪。”
“那你们还有闲置的‘结实的’软塌吗?”
暮四忘了一眼地上四分五裂的崭新长榻,支支吾吾道:“好像没有了。”
一脸欠揍的百里九笑得chūn水dàng漾:“看来这张大chuáng我也要找人过来好好检修一下了,免得哪一天,禁不得我们再散了架,爷可是再也受不得什么惊吓了。”
朝三羞红着脸,掩着嘴窃笑。
诺雅见他又开始胡说八道,而且是当着朝三暮四两个丫头的面儿,满是羞窘,慌忙打发二人下去,闭了屋门。
☆、第六十章 憋出来的内伤
“九爷在下人跟前难道就不能正经一点,有个做主子的威严?”诺雅忍不住嗔怒,犹自记得朝三退下去时透红的耳根。
百里九将手中书合拢了搁置一旁,开始毫不避忌地更衣,将软绸里衣懒懒散散地系了,抢先霸占了大chuáng。
纪婆子私下里提醒过她,这伺候相公更衣是作为一名侍妾义不容辞的责任,不能假手于人,尤其是那些妄想爬上主子chuáng的丫头。可是诺雅向来避之唯恐不及,百里九倒也不摆谱。
“貌似爷在一念堂就从来没有过什么威严,尤其是爷的名讳被夫人与阿猫阿狗以及狐狸相提并论以后。”
这是在翻腾旧账了?诺雅恨得咬牙切齿,再抬起脸来,却是巧笑嫣然,风qíng万种,袅袅娜娜地向着他走过去,步步生莲。
“九爷这是要休息了吗?”
百里九舒服地伸个懒腰,袒露出一片如玉色泽的胸膛:“听夫人话,为夫要养jīng蓄锐,好早日重振雄风,否则这眼馋而又吃不进嘴里的滋味可不好受。”
诺雅对于他的调戏只装作不懂,温柔地将灯烛调暗,放下chuáng帐,严严实实地拢好:“那爷就赶紧歇着吧,正好诺雅不困,拜读一会儿您的兵法。”
说完坐在桌前,也不再避忌百里九。拾起他放在桌子上的书,打开来,果然是一本治军兵法,遂装作聚jīng会神,看得入迷。
百里九坐起身,披衣下chuáng去书箱里翻找片刻,勾唇一笑:“夫人好学,jīng神可嘉,那我陪夫人一起秉烛夜读。”
见诺雅置之不理,百里九自顾捧书坐到她跟前,看得津津有味。
从百里九坐到旁边的那一刻起,诺雅就再也不能平心静气地看书,感觉周围的空气温度逐渐上升,多了一丝发酵过后的暧昧和尴尬。
她偷偷抬起眼睑,百里九正摇头晃脑,看得全神贯注,口中“啧啧”有声,竟似极快入境一般。
谁说这位九爷不学无术?看他读书这样专心致志,应该也是寒窗苦读,下过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