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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月某日,狐狸九偏袒秦宠儿,训斥我无理取闹,看在你从大火之中将我救出来的份上,这笔账一笔勾销。
某月某日,狐狸九借酒装疯,又一次亲了我, 我想我肯定也是因为喝多了,才会被他得逞,这笔账一定要连本带利地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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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写下去,诺雅一肚子火气烟消云散,竟然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她突然想起,还有一笔账没有算,就是那醉梦楼花魁锦娘的账,她竟然敢迷晕自己,此仇不报非君子!
诺雅站起身来,左右扫望一眼,将手札合拢了,放进一个梳妆盒里,仔细锁好,然后将钥匙贴身放进荷包,方才放心地出了屋门。
江湖险恶,尤其是自己流年不利,林诺雅觉得,百里九让自己出门带侍卫的决定是正确的。诺雅也正想见识一下这个三头六臂的侍卫生的什么样子。
她站在院子里,四下扫望一眼,屋顶树梢都不见踪迹,出声唤道:“冰魄?”
没反应。
她又大了声音:“冰魄!”
暮四倒是应声跑了出来:“怎么了,小姐,有什么吩咐?”
诺雅摇摇头:“喔,没事,练练嗓子,有点哑了。”
“那奴婢去给你炖点雪梨吃。”暮四极为体贴地道。
林诺雅摆摆手:“喔,暂时不用了,我有事qíng要出去一会儿,等我回来再说吧。”
暮四有点不放心:“那奴婢跟你一起去吧?”
“我就去琳琅阁找掌柜的说句话就回。”诺雅摇摇头:“晚饭的时候肯定也就回来了。”
暮四也就不再坚持。
诺雅大摇大摆地打开角门的锁,一脚踏出门槛,就吓了一跳,门口处杵着一个大男人!面无表qíng,正面门而立。吓得诺雅一退身,“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她又觉得自己熊,明明是光明正大地出府,得了百里九首肯的,自己心虚什么?正想开门骂上那挡道的人几句,觉得自己后背处有点不对劲。惊慌地扭过头来,又吓得几乎大叫出声。
适才还站在门外,与自己面对面的那个木脸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也不吭声,又是结结实实地吓了她一跳。
“你有病啊!”诺雅拍拍心口,忍不住bào跳如雷:“就不能吭一声吗?这生孩子不叫生孩子,纯粹是吓人哪!”
那男人身形不算高,但是看起来很结实,感觉就像是铁铸的一般。五官刀削斧刻,有棱有角,给人一种生冷勿近的压迫感。
“是你叫我出来的。”男人瓮声瓮气地道。
“我叫你?我什么时候叫你了?我哪里知道你是谁啊?”
“我叫冰魄。”男人依旧不苟言笑,即便是在说话,诺雅除了能看到他嘴唇翕动,都看不到他眉眼鼻翼有任何动作。
“原来你就是冰魄。”诺雅上下打量他,围绕着他转了一圈:“适才叫你你怎么不出来?”
“我是暗卫。”冰魄惜字如金,说话一向言简意赅。
这个理由也勉qiáng算,诺雅点点头:“昨天晚上听说是你将我从醉梦楼送回来的?”
冰魄摇头又点头。
“到底是还是不是?”
“是!”冰魄任劳任怨,替百里九背了锅。
“你一直都在跟踪我?”
冰魄摇头:“主子说,那叫保护。”
“你们主子还说什么了?”诺雅眯着眼睛问,一脸狡诈。
“主子还说让我听你吩咐,其他没有了。”冰魄依旧面无表qíng,说话的时候看也不看诺雅一眼。说心里话,主子jiāo代给他的这个任务他很不喜欢,他宁可去闯龙潭虎xué,也比跟在这个喜欢闯祸的女人身后做个应声虫qiáng。
诺雅得意地“嘿嘿”一笑:“jiāo代你了就好。冰魄,听着我jiāo代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务必完成。”
冰魄昂首挺胸,一副势在必得的从容和自信。
“我看着那个醉梦楼的锦娘委实不顺眼,你去给我把她衣服扒了,丢大街上晾晾。”诺雅冷哼一声道。
适才还志得意满的冰魄顿时泄了气,为难道:“恕难从命。”
林诺雅顿时有些抓狂:“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会听从我的命令,不过是让你教训一个女人而已,还可以假公济私,好生过把手瘾,毫发无伤的,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油锅,也这样吞吞吐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