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九气得呼呼直喘,紧蹙了眉头,愤愤然道:“我那叫深藏不露,懂不?我不像他楚卿尘那样风骚,显摆,沽名钓誉!”
诺雅不敢生气,若是自己一个忍不住,这些时日以来的努力也就白费了。她勉qiáng按捺住火气,仍旧陪了笑脸,好生哄劝:“我自然知道九爷英明神武,大智若愚,不是寻常人能比的。只不过既然名字已经求来了,我也觉得贴切高雅,不若就暂时这样吧?”
百里九愈加来了脾气,将手里宣纸一把丢还给诺雅:“好好好!你喜欢你就用吧!是我自己自作多qíng!热脸贴你冷屁股,以后再也不会了。”
说完,转身就抄起案几之上自己写好的那一张,一把团起,作势丢出去。
诺雅赶紧上前抢过来阻止了 ,宝贝一样抱在怀里,俏皮地扭头看他,一脸气哼哼,火冒三丈的样子。
“九爷?爷?”
百里九紧绷着脸,冷哼一声,傲娇地扭过头。
林诺雅见他生气,反而心里有点莫名的欢喜,捉起他一只大掌,摇晃着撒娇:“不生气了好不好?”
百里九不说话,面罩寒霜。
她扬起小脸,极谄媚地笑:“不若这样好不好,九爷,我委实喜欢你的字,我找人将它好生装裱了,挂在我的房间里或者院子门首,每日三省,出来进去地顶礼膜拜,好不好?”
百里九只瞥了她一眼,冷声道:“不好!”说罢就要拂袖而去!
林诺雅慌忙丢下手里画卷,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背靠着屋门,拦住他的去路,伸出胳膊吊住他的脖子,狗皮膏药一样缠住不放。
“下来!”
“不下!”
“下来!”
“就不下!”
百里九伸手就去拽她的胳膊,余怒未消。
她脑子一热,冷不丁就踮起脚,嘟着红唇,冲着百里九的脸颊之上就是一口。
“啵”的一声,极是清脆。
这样殷勤?百里九一愣,有点猝不及防,半晌没有缓过劲儿来。
“啵!”又是一口:“不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还不行吗?”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她林诺雅决定今日就勉qiáng牺牲色、相一次!豁出去了,舍不得脸皮套不住色láng!
“不好!”
“啵!”
“还是不好!”
她松开手,转身就走,跐着鼻子上脸,本姑娘不哄了!
还未走开,手腕就被百里九捉住,一个使力,转了回来,重新抵在门框之上。百里九恶狠狠地低下头,冲着林诺雅的唇瓣就是狠劲一口!好像惩罚一般,使了极大气力。
“一点耐心都没有!可见有多敷衍!”
天然居开业大吉。
林诺雅为了保住这三字招牌付出了极惨痛的代价,她走出琳琅阁的时候,是用衣袖掩着半张脸出来的。若非是在酒楼,她差点被就地正法。
如今,“清雅一品斋”几个大字被装裱好,就挂在一念堂新建成的房间里。
酒楼第一天营业,宾客杂乱,百里九也唯恐生出事端,所以做主,过一两天再宴请自己家里人与亲近好友,包括秦、安两府。听说昨日秦宠儿为此还有些小别扭,挑了不是,扯着引子跟百里九闹了不愉快,叫嚷着今日要回娘家。
诺雅暗自庆幸百里九的决定,做生意就要顺风顺水,她还真怕秦,安二人到时候闹什么幺蛾子,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给自己找麻烦。
今日百里九军营里临时有事,要去处理,说好忙完以后就快马加鞭赶过来。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单独面对那些完全陌生的宾客。她起得颇早,梳妆齐整以后先去了酒楼。
田掌柜做事果真令人放心,诺雅来的时候,酒楼里已经是窗明几净,四处一尘不染,一应用品全都准备齐整,井然有序。
酒楼一改先前的旖旎风qíng,装饰典雅素洁,别具一格。字画屏风以泼墨山水为主,多高仿大家风范。
进门处jīng铜打造一口丈余见方的炭锅,里面旺火炖煮浓稠老汤,色白如牛rǔ,沸腾翻滚,香气四溢。铜锅上铸着几个大字:天下第一锅。
这个点子是诺雅提议的,食客可根据自己喜好点汤称ròu,盛于相同样式的小号铜锅里,中间加炭,可涮食青菜,称为子母锅。
诺雅还在京郊处收购了一处农家暖房,里面种植着各种反季蔬菜,在这样冰天雪地的季节里,青翠yù滴的菜蔬,哪怕只是几粒碧绿的香葱,总是能够轻易勾起食客的食y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