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诺雅有些头疼,安若兮原本颇有心机的一个人,这是被秦宠儿折腾得脑子离家出走了吗?怎么也玩起这样低劣的手段?她谢过婆子好意,毫不吝啬地摸出赏钱打赏了,径直回了一念堂歇下。
第二天晨起的时候,诺雅方才听说,昨天夜里百里九“爱妻心切”,心急如焚地命侍卫寻了城里五六个大夫过来,给两位腹痛难忍的夫人看诊,得出了好几种截然不同的诊断结果,各自开了五六服药,每样都煎了满满一大碗,然后qiáng哄着两位“讳疾忌医”的夫人喝下去。
后来,这多药混在一起,两人果真肚子痛起来,如翻江倒海一般,频繁地跑净房,恭桶一个个地换,把百里九急得好像热锅蚂蚁一般,跺脚叫骂着庸医害人,坚持继续寻有名望的大夫来看。
先是安若兮,后是秦宠儿,终于熬不住,告诉百里九自己泄了火下来,已经无恙了。
看着几乎脱水的两个美人,把百里九心疼得不要不要的,好言劝慰半晌,方才极不放心地回了书房和衣而眠。而秦、安二人可就没有这样幸运,听说折腾了大半夜,天亮时方才朦胧睡去。
府里下人不明内qíng的,都感慨两人身子娇贵,一样的饭菜,她们吃了就闹腾得jī犬不宁,残羹剩饭下人分来吃了倒是安然无恙。
诺雅窃笑百里九这样yīn损,心里解气,一口气多吃了三个水晶虾仁包。还未放下粥碗,老夫人就让人带过话来,今天要一起到枫林寺上香磕头布施。
这是百里家每年年底必不可少的规矩,平时多做功德,年尾更是大手笔。一是为了给家中上战场的男丁祈福保平安,二是将这次出征的忠烈牌位运往枫林寺,请大师帮那些战死沙场的士兵们超度。
原本烧香的事qíng是老夫人早就一口应下来要亲自去的,还要带着秦、安二人随行,提前几日就叮嘱诺雅开始置办所需的所有香烛灯油及布施。
临到跟前,秦宠儿与安若兮连个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浑身虚脱,自然不能去。
老夫人也变卦,改变了主意。说是百里九这些时日懂事了许多,不再四处游手好闲,留恋青楼,定然是菩萨显灵,要他一起去还个愿。又道礼佛的香烛布施杂乱,要诺雅相跟着一起。
烧香念佛的事qíng,诺雅不qíng愿,但是对于那些马革裹尸的将士们,她却满怀敬意,所以一口应承了下来。
早饭过后,老将军就出了城,说是远在云南边境的镇远候今日携家眷进京,在京中过年,他要出城迎接,中午接风洗尘,就不回将军府了。
百里九昨日里没有休息好,骑在马上打瞌睡,看起来迷迷瞪瞪的。
诺雅和老夫人共乘一车,怀里揣着手炉,颇不放心,频频向外看,唯恐他一个不小心,再从马背上一头栽下来。心尖儿随着那马背上摇摇晃晃的背影,也颤颤巍巍的。
老夫人全都看在眼里,眼角眉梢抑制不住的笑意,轻轻地咳了一声,敛了脸上的喜色,仍旧端着婆婆的架子。
诺雅慌忙放下车帘,偷瞟老夫人一眼,掩饰道:“这次上供用的檀香挺好闻的,就是气味太浓郁了一些。”
老夫人也不戳破,闭着眼正色道:“你和小九成亲也有些时日了,到了枫林寺,记得向菩萨上一炷求子香。”
八字还没有一撇,老夫人想得倒是长远。一句话将诺雅羞得无地自容,支吾着推脱道:“九爷还未娶妻,正室尚且没有所出,怎可以乱了长序?”
这是最初嫁入将军府老夫人闻听诺雅怀孕时候的说辞,诺雅毫不客气地拿出来当挡箭牌。
“你们三人天天搅合得府里不太平,让我老婆子焦头烂额的,小九娶妻自然要慎重,必然寻个能降得住你们三个的,正在慢慢挑着。你们先生养了,回头记在大夫人名下就是,绝对不会委屈他。”
老夫人说得理所当然,觉得是高抬了诺雅。这也是许多大户人家的姬妾求之不得的事qíng。毕竟庶出的儿子在府里都没有什么地位,若是能被抬了嫡,记在正室名下,纵然待遇有偏颇,比不得正室所出,但是前途明显就敞亮许多。生身姨娘自然也水涨船高,后半生有指望了。
诺雅不屑,她的侍妾翻身计划,就从来没有想过母凭子贵这一招,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láng,但是百里九这只色láng压根就不稀罕孩子!换做女人,哪怕是棵歪脖树,冲着他抛个媚眼,他百里九绝对跳着脚地往套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