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想都没想,一把就按住了安平手中的剑,然后才觉察到自己有些失礼,慌忙好言央求:“郡主息怒,他不是咱军营里的人,不知道您的身份。”
安平的火还没有撒完,瞅着元宝是越看越不顺眼,觉得哪都顶得慌,伸手凶狠一指:“你是什么人?”
元宝这厢见了她,也早就恨不能上前呼两个嘴巴子解气,搓搓手,痒得不行,却瞬间就缓了脸色,脸上咧开一朵花。
“回郡主,小的是对面的人,来投诚的。”
冰魄立即补充道:“他是对面城里的逃兵,被参将活捉过来的,jiāo代说咱军营里有对方jian细。参将说等他画完那细作画像就放了他。”
“孬种!”安平移开剑尖,极其不屑地打量肥头大耳的元宝一眼:“你是对面的人,那你见过慕容诺吗?”
元宝点点头:“她每天就在城墙上,指挥作战,自然见过。”
“那你说,是她慕容诺漂亮,还是我漂亮?”安平突然冷不丁地问,变了话题。
元宝一愣,这女人们的心思可真难琢磨,刚才还杀气腾腾的,满脸狰狞,怎么转眼就问起这样的无聊问题来了?自己是不是应该昧着良心夸夸她?
元宝一犹豫,安平就将手中冰魄的佩剑又抬了起来:“很难比较吗?”
“不难不难!”元宝忙不迭地摆手,战战兢兢地看一眼自己心口的长剑,小心翼翼道:“我就是害怕若是说了实话,郡主就杀了我,不放我走了。”
安平一声冷哼:“还真让你说对了,若是合我心意,我就放你回去,若是一言不合,我就立即杀了你!”
元宝心一横,牙一咬:“不知道。”
“不知道?”安平手中长剑向前递进一寸,骇得元宝连连后退:“那就是不敢说了!”
元宝将头摇得像拨làng鼓,摸着自己的良心道:“冤枉啊,郡主,那女人跟只母老虎似的,我们都从没有拿她当女人正眼看过,压根就没法比啊!”
安平怔忪片刻,怅然道:“那你说,为什么还会有人会对她那样念念不忘呢?她究竟哪里好?”
元宝偷偷打量她,双目楚楚,泪盈于睫,整个军营里能够惹得她这般难过的,除了自家九爷也就是九爷了。
元宝不假思索道:“傻呗。”
安平将手里长剑颓然地放下去,“呛啷”一声丢在地上,默默地转过身,满是黯然地喃喃低语:“是呀,他如今就是个傻子,我为了个傻子这样要死要活的做什么呢?”
冰魄终于松了一口气,如自己劫后余生,慌忙推搡了元宝一把:“郡主不怪罪你,算你小子走运,快走!”
元宝心里窃喜,赶紧转身就走。
安平突然就转过身来:“站住!”
两人脚步猛然一顿。
“我怎么感觉你这样眼熟?”
元宝一颗心“噗通”一声就跳到了嗓子眼,他和冰魄不一样,冰魄是暗卫,极少在百里九跟前晃dàng,而他,安平住在将军府的时候,没少在她跟前蹦跶,再加上体型特殊,纵然是易容改了容貌,刻意变了嗓音,这味儿也不好改。
他“嘿嘿”讪笑:“别人也都说我一脸福相,看着心里就舒坦。”
安平重新打量她,确定并未见过,恨恨地道:“那好,今日我就放了你,回去告诉那慕容诺:打开城门,自觉投降,否则,我就要开始割他百里九的ròu了,晚一刻,我就割一块,千刀万剐,看看她能否真的忍心见死不救?”
元宝和冰魄心里的火“腾”的就冒了上来,脸色自然不好看。
“怎么,不愿意?”
元宝愁眉苦脸地点头哈腰:“没有没有,就是害怕那慕容诺再恼羞成怒,小的就遭殃了。”
安平一声不屑冷哼,满是鄙夷地转身就走。
两人咬牙切齿地看着她走远,冰魄才暗道侥幸:“事不宜迟,趁着她没有改变主意,我正好打着她的旗号带你出营。”
好歹也算因祸得福,有了安平的命令,冰魄没有费多大功夫,就把元宝送出了军营。元宝提气一路狂奔,赶回城内,将镇远侯今夜进攻信阳城的计划告知诺雅,庆幸之余,赶紧着人快马前去迎接大军,加快行军速度,宁可疲军作战,也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