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自那天起似乎病的更重了,皮慎不想让母亲跟着忧心。那么告诉祖父?皮慎自己下意识的摇摇头,这也不成。三叔皮休被收押之后,祖父和他有过一场谈话。老人家似乎觉得皮安的反水孙子是知qíng的,可是皮慎真的不知道。
我就算说了祖父又能怎么样呢?说不定就认定了我和安叔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皮慎原来也想这几日找时间去牢里探望一下安叔,毕竟这件事总不能托付三婶去。可是他还在热孝里,要怎么出门呢,皮安又开始头疼了。
次日一早,就见皮健生前颇为得用的家丁带着几个小厮出门。等离开了皮家老远,才有一个少年抬起头附耳问道:“阿全,咱们什么时候能到大牢外头。”
叫阿全的家丁恭敬的说:“大郎,巳时之前我们一定能到,只是您见了管家,说话可要快些。万一,家中找您呢。”
皮慎点点头,他也知道万一被人发现他热孝自己出门,还是去了大牢里,对他自己不好。皮慎忐忑的坐在了车里,想象着一会安叔会和自己说些什么。
皮慎一下车,就看到大牢外面也有一辆马车。车里的人似乎听见了声音,掀起帘子从车上下来一个人,看年纪和自己相仿。皮慎就看着对方走过来问道:“车上可是皮家小大郎吗?”
“在下就是,兄台是?”
“在下姓崔,”崔捷欠欠身:“在下也是受人所托,里面已经安排好了,请小郎随我来吧。”
皮慎和阿全对视一眼,阿全就道:“大郎去罢,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皮慎点点头,随崔捷进去了。
从没来过大牢的皮慎,越往里面走越觉得很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不敢左顾右盼,但是也发现了崔捷一直带着他往深处走,皮慎有些不安,但是没敢问出来。
一直走到了监牢的最里面,崔捷侧身让开,皮慎往前一步就看到了半躺在糙堆上的皮安。他看着皮安láng狈的样子,扑在木栏上,凄声喊道:“安叔!”
皮安再闭目养神,这会突然听到了皮慎的声音,他还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大郎?真的是大郎。”皮安赶紧翻身撑起身子,往牢门口蹭了蹭,将手伸了出去。
皮慎拉住了皮安的手,落下泪来:“安叔、安叔你,你怎么。”皮慎说不下去了,哽咽着只是流泪。崔捷往后退,陷入了yīn影里。
皮安拉着皮慎的手:“大郎,快别哭了。你现在不好出门,我有话对你说,说完你赶紧回去。”皮慎闻言,擦了擦眼睛,听皮安要说什么。
“我恐怕是必死无疑了,”皮安止住了皮慎开口:“你三叔最多打板子,或者有些处罚。我只是皮家的家仆,又出卖了主家。还知道当年的旧事,又在过堂的时候说了假话,最少也得好些年的苦役。”
皮慎虽然年少,但也清楚苦役就是要人xing命的,甚至是让人求死不能求生不得。他打起jīng神,不再落泪,仔细的听皮安的话。
皮安的声音压得很低,牢门外十步之外恐怕就听不到了。
他继续说道:“我知道家里,老丈想要长房和三房分家。大郎,你一定要记着,如今你父亲已经不在了,安叔也没法护着你。你是长房长孙,是正经的承重孙,家产倾向你是应该的。倘若老头子分配不公,你就去寻陈家。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qíng,陈家一定想要和你退婚,陈有信那个人一向假惺惺。你去陈家就请他出面做个旁证,来看皮家分家,之后你就答应以举家搬迁之类的理由答应退婚,绝不牵累陈家小娘子。还有,”
皮安喘了一口气紧接着道:“你现在守孝,大娘孀居,家里必定还是老丈做主。老人们都还在,说是分家,可是三房未必就真的搬走。所以,虽有孝道,也可不要让自己太受委屈。家中大郎的心腹还是有的。倘若对方太过分,压的长房受不了了,就叫他们为你一搏!”
话音未落,皮慎猛地看向了皮安,喃喃道,安叔。
作者有话要说: 嘛,有些行为往往都是相似的。
☆、所思
皮安捏着皮慎的手:“大郎、你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一定要记住!”
“安叔……”皮慎知道皮安这都是一腔关切,但他不明白这种qíng况下是什么事qíng让皮安这么不安,认为祖父一定会亏待长房。可是时间来不及了,皮安使劲甩手,让皮慎赶紧离开,大牢yīn森不好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