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虽然不是才高八斗、天纵英才,可是他也还算是勤恳好学,努力向上。就算做不到三品官,以后更有能力、更有实力的时候,至少报仇也不用拿命去拼。父母祖辈都已经不在了,他们姐弟就应该更珍惜自己的xing命。怎么可以如此的轻贱自身,拿命去拼一个可能成功也可能不成功的可能xing呢。难道父母在天之灵真的乐意看见他们去以身犯险?
祁章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和姐姐说清楚,他深思熟虑之后还是不同意她的看法,田叔也不要回同安了,就留在新化,以后他给田叔养老,不也很好吗。
姐弟两个这一晚又是双双没有睡好,在老安人那里一道用早饭的时候,连老安人都奇怪他们眼睛是怎么了。祁霞说是帮纪挚准备账本让她学学,一时弄得有些晚了。而祁章说自己练武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
看着都不算太严重,老安人也没有深究,只是告诉两个人千万注意身体,年纪小的时候不在意,以后才要吃亏呢。姐弟两个也只是低声称是,又陪着老安人说了几句话这才退出去。
祁章就邀姐姐一道去了书房,祁霞心道这是要摊开说,做最后决定了么。一进门,祁章就站在书桌前面,直截了当的告诉祁霞,他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应该去以身犯险。而且他觉得田叔也不适合再回去了,最后就让他留下新化,将来他们可以为他养老。
“……你以为田叔辛苦这么多年是为了让你给他养老?”祁霞真是觉得哭笑不得。
祁章忙道:“我不是说田叔为了让我们养老或者他这么些年辛苦不重要。我的意思是他只有我们这些家人了。田叔是为了报恩不假,可是如果我们都不去,让他再回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将自己的想法仔细告诉了姐姐,将自己对于未来的构想也仔细说了一遍,诸如他对于报仇的想法,他觉得父母也不会希望他们轻贱xing命之类的。洋洋洒洒说了一大篇,说的自己口gān,祁章终于闭嘴看着姐姐,却发现祁霞站在原地,背着光看不清她脸色如何。
祁章还没开口,就听祁霞慢声道:“你说的我都明白了……都明白了。我会和田叔谈谈的,你别着急。”
“我不着急,你好好劝劝田叔。要不然我去?”祁章以为姐姐真的理解自己的想法了,还自告奋勇的想要去劝说田大有。
祁霞摆摆手:“不必了,我去就行。等有个结果,我再来告诉你。”说着看了一圈书房道:“古师傅随军去了,你好生读读书罢,去找纪五郎一道去也可以。”
“我明白,姐姐放心,我一定好好读书练武!”祁章连连保证自己一定努力上进,不过祁霞看上去有些郁郁寡欢,只是随意说了两句话就走了。祁章并没有放在心里,毕竟这些年他姐姐都将报仇当做人生头一件大事来看待,如今真的要放下这个念头放眼未来,还是需要时间。
祁章暗中祷告,希望父母天上有灵真的让姐姐放下才好。他也想好了,自己是祁家唯一的男丁,理当为姐姐的婚事出头,等曹铭回来,就请曹铭来家,好生准备大姐的婚事。他赶紧坐在书桌后头,已经开始在纸上记下自己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谈婚事又要怎样应对。
☆、离开
祁霞走回自己院子的时候有些一脚深一脚浅的,河灯一直在门口等着她,眼看这个样子,赶紧过来将她扶住。一路回到房内,河灯担心的要去请大夫,却被祁霞否决了,她坚持说自己无事,让河灯不要大惊小怪。
她倚在chuáng上,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弟弟义正辞严的说出“父母也不会愿意我们以身犯险”的时候,她还是心里一凉。父母深爱孩子,难道子女就能心安理得的将这个当成自己不作为的理由了?
祁霞揉揉眉心,想到了田大有。如何对田大有说祁章不会回去,却要费一些功夫。还有曹铭,若是她短时间能平安回来还好、若是她回不来呢?真的像祁章说的,冒着风险把自己搭进去。这样的话,就需要给曹明一个说法了。祁霞失笑,倘若如此,祁章留下也是给祁家留一条血脉。
她打定了主意,叫河灯守在外面。自己准备好了笔墨开始写信,第一封却不是给祁章或是曹铭,这一封信她仔细斟酌,却是写给了纪挚。下一封才给曹铭的信,然后是阿婆的,最后才是阿章。
她将给纪挚的信夹在书中,其他的信件放在了自己chuáng头的匣子里。才将河灯叫进来,告诉她自己要出门,倘若有人找她还是说她去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