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堂行刑,令尊惨死。至于令尊的种种罪名如行骗、造假等等,都是后来按上去的。实际上,祁郎君的案子从头到尾都是一桩糊涂案。”
崔捷看着祁霞还是有些失措,便cha言问道:“那么,当时先生你在做什么呢?”
樊路自失的一笑:“我?我当时还在等着祁老丈的结果,就要从长计议,谁知道……府君急着给大将军消气,罗大将军的书信中,将府君骂的狗血淋头,又说显见是有人糊弄他,这种人实在该死,这个……
再后来,因为此事我一直于心有愧,索xing不做幕僚了。”
“先生不必如此自苦。照此说,无非是我家也想要jiāo好知府,谁知道yīn差阳错而出了这一桩惨剧。”她勉qiáng笑着对樊路说道:“那么先生与我田叔见面之后,这几年又查到了些什么呢?田叔曾告诉我他找到了人证,又是什么人证呢。东西是祖父主动献上的,出了问题知府迁怒于祁家,呵呵,也算是人之常qíng吧。”
樊路看了看祁霞,并没有过多的表示,只道:“我和田郎这几年所查到的,就是的确有人更换了当时作为寿礼的汉瓦。而且主使人和经手人,我们也找到了。”
这算是今日祁霞听见的唯一一个好消息,她询问的看着樊路,听他道:“当年祁老丈在世的时候,就已经摸着了边,查到了和皮家有关。只是……老人家后来悲伤过度,一病不起。这事qíng就落在了田郎的身上。
后来我和田郎见面,又找到了钱优,这才知道了些许内qíng。钱优,大娘也听说过吧?”
祁霞知道,就是田大有对她说的那个姓钱的证人。樊路看祁霞知道这个人,接着道:“见到钱优之后,这才知道皮家和皮健在这里面的事qíng,后来又找到了皮家当年在知府府中那个小吏,几次三番明察暗访,连哄带吓才让他说出来,当年都gān了什么!”
连崔捷在一旁听着也觉得这过程真够曲折的,而且这个皮家怕就是幕后的黑手。樊路说起这个也义愤起来:“那个皮家的小子皮健,为了当年与你父不合,两家生意又是同行。同行是冤家啊,一点芥蒂越结越大,皮家那里就把你家当成了仇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朝云小姐姐现在的心qíng就是:这和原来我妈说的不一样啊!
☆、谈话
“我们后来和那个小吏谈过以后才知道,早在同安城中传出祁家祖传的瓦片的确是汉瓦的时候,就已经被皮家盯上了,后来消息在同安城中疯传,这里面也有皮家的功劳。
因为皮健在罗才就任同安知府以后,就勾连上了当时知府衙门里的仆役管事,听说了罗才要寻汉瓦当给罗大将军做寿礼。”樊路喝了口茶:“皮健就把这些事qíng连起来,当时就打好了算盘想要坑祁家一次。
最后罗大将军在京中失了脸面,罗知府迁怒祁家。根本没有细查,让他们逃了一劫不说,还害了你父亲。唉!”
祁霞直到今天才知道了原委,原来自家所有的悲剧起源不过由是两个少年的jiāo恶起头,在经过两家的生意冲突,最后变成了一方心怀恶意,而祁家家破人亡。是啊,她想到了曾经听过的话,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呢。
“人心难测。”崔捷在旁的一句话,让祁霞和樊路心有戚戚。
三个人在书房里对坐许久,祁霞才站起来告辞。樊路将祁霞和崔捷送出门,对祁霞说道:“明日我就会去将钱优找来,请大娘回去告诉田郎,明日一道过来吧。”
崔捷陪着祁霞走回田庄,一路上祁霞只是低头走路,半个字也不肯多说。夏日的小村庄,满目绿色,可却没有一点让祁霞觉得清凉慡快,反而觉得绿的让人心烦。
她满心都是今天樊路所说的“真相”,她虽然想好了回去问田大有,但是心里其实已经信了九分,实在是当年母亲告诉她那些事qíng的时候,神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而且家中出事的时候,她跟在祖母身边,零零落落听过祖母说起过一些,而今倒是印证了。
一回到庄子上,祁霞和田大有谈完之后就去了小溪旁边的树下。她靠在那里,觉得自己家这到底算是什么呢?俗话说得好富不与官争,显见这是祁家巴结知府罗才,结果落下了这桩祸事。原本事出在自己家里,可是由不得祁霞不去想,如果祖父没有觉得将汉瓦送上,是不是能免了这一桩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