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依然没说话,只斜着眼睛在店里四处打量着。
这时,旁边走过来一个身着官服的人,赵掌事一看,正是本县的县太爷常钰chūn。
赵掌事忙冲着常钰chūn躬身施礼,口中说道:“知县大人,这,这是怎么了?小人犯了什么法了?”
这常钰chūn与赵掌事是熟悉的,逢年过节,赵掌事都会给常钰chūn“上供”,所以关系还不错。
此刻,常钰chūn皱着眉头冲赵掌事挤了挤眼睛,然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转回身对那个军官陪着小心地说道:“守备大人,这是赵掌柜,是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那个军官把眼皮一翻,yīn沉着脸说道:“老实本分?你给做担保?”
常钰chūn闻言,一缩脖子,退到了一边,眯着眼睛一言不发。
正在这时,那些士兵将后院中赵掌事的家眷和乔装成工匠、伙计的神龙卫都带了出来,赵掌事的小儿子吓得哇哇大哭,被赵掌事的妻子紧紧搂在了怀中。
赵掌事忙走到她们身边,低声安抚着。
军官背着手在他们面前走了一个来回,然后对赵掌事问道:“你叫什么?”
赵掌事装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说道:“赵……赵贵田……”
军官又指着几个神龙卫问道:“这些人,都是你店里的伙计?”
赵掌事用眼睛看了看常钰chūn,然后对军官说道:“都是……都是做活的工匠……木……木匠……打棺材……”
旁边常钰chūn也忙说道:“守备大人,这些人都是常年住在镇上的,没有生人……”
军官又哼了一声,冲士兵一挥手,转身带着人走了出去。
赵掌事千恩万谢地冲常钰chūn做了个揖,顺势塞到常钰chūn手中一张银票,常钰chūn笑着点点头,将银票纳入怀中。
赵掌事趁机低声问道:“常大老爷,这是怎么了?他们这是找什么呢?”
常钰chūn本来要转身离开,闻言又站住了,四下瞅了瞅,低声说道:“谁知道啊……京里来的,拿了太子的令牌,说是搜查乱党……哎……谁能想到咱们这小地方会出这事呢……不过,下午在城东确实有人械斗,不知是哪来的乱党……最近不太平,赵掌柜还是不要随便出门了……全城戒严了,城门也关了……哎……”边说着边转身离开了。
紧接着,隔壁店铺又传来jī飞狗跳的搜查声。
赵掌事忙挥了挥手,让众人都散了,自己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一整夜,官兵都在安泽的大街小巷搜查,赵掌事也藉此推断,并未有神龙门的人被搜到。
后半夜的时候,赵掌事偷偷摸摸地下了地道去见宸潇等人。神龙门各地分部都有地下室,一般面积都很大,里面物品一应俱全,可容纳百人躲避月余。
此时,地下室中,宸潇已经给生病的老妇人诊过了脉,只是偶感风寒而已,这时见赵掌事来了,便给开了药方,赵掌事店里本就有各种药材,接了药方就命人去熬了喂给老妇人喝,自己则跟宸潇说了常知县偷偷告诉他的话。
宸潇闻言笑了笑,说道:“看来龙元暤这一次对辛嬷嬷二人是势在必得了,不但派了丁其顺夫妇前来,还调动了军队……如今他应该已经知道丁其顺失手了,这对他肯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再加上龙元晖现在不能出来替他打点罗刹堂的事qíng……他就快被bī着自己跳出来了……那我们就暂时避其锋锐,等有机会再出城。”
一夜无话,第二日早上,宸潇洗漱已毕,便由石头陪着来到关押辛嬷嬷三人的房间,宸潇进屋之后,给生病的妇人诊了脉,发现她已无大碍,便又命人给她煎药,然后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看着三人。
她们三个从昨天开始便已如惊弓之鸟,此时见宸潇一言不发地盯着她们看,心里便有些发毛,三人挤坐在chuáng上,低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良久,宸潇叹了口气,对她们三人缓缓问道:“你们当中,谁是……辛嬷嬷?”
三人闻言,一起抬头望向宸潇,宸潇笑了笑,问道:“谁是辛嬷嬷?”
生病的那个老妇人身体一震,另外两人也不自觉地看向了她,宸潇一笑,看着她说道:“这么说来,你是辛嬷嬷了?”老妇人抖做一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