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闫景轩挣扎着就要从chuáng上起来,可是许容容却快速的从门口走到他身边。
“你慢点,好好地,怎么会受伤呢?”凑近了看,许容容这才看清,闫景轩脸上也有着明显的淤青,而且左手打了石膏,应该是骨折了。
许容容从小到大,一直认为闫景轩是无比qiáng大的,他的身手,是跆拳道黑带最高级的,鲜少能有对手,而且这个伤,一看就是跟人打架所致。
但是闫景轩平常待人接物,一向温和,彬彬有礼,就算怒极,也会维持表面风度,绝不轻易跟人撕破脸。
这一点,从小到大脾气说来就来的许容容无比佩服闫景轩的忍耐力。
可是现在,到底是谁能让忍耐力极好的闫景轩动手?而且看他脸上以及手上的伤,定然是用了不要命的打法。
说不奇怪,那是假的。
然而,闫景轩只是微微笑着,那双带着微微琥珀色的眼睛之中满是温柔宠溺之意,“就是不小心撞的,天黑,所以没看清路。”
“是不是吓到你了?你也是,这么晚还过来,你家离这里,路程可不近。”尽管闫景轩话里是责怪许容容这么晚了还跑过来看他,可是说话语气,温柔至极,哪里有半点责怪之意?
然而,许容容此刻坐直了身子,黑白分明的大眼之中满是肃然,无比认真的问,“景轩哥哥,我自己就是医学院毕业的,你这些伤是什么原因所致,我比你更清楚,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这些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瞧着许容容此刻眯起双眼,明显有些生气,闫景轩反而嘴角微微上扬,用没受伤那只右手揉揉许容容柔顺的长发,像小时候一样无奈道,“容容,什么时候,景轩哥哥说的话你也不相信了?现在时间不早了,乖乖回家,好不好?”
好像她仍旧是小时候那个负气离家,然后不肯回家的小女孩一样。
许容容瞧着闫景轩仍旧是把她当孩子一样看待,好像永远是那个一直都对她无可奈何的景轩哥哥,儿时的记忆一起涌上心头。
小的时候,永远是闫景轩挡在她面前,有什么危险他扛着,什么不好的事qíng他都会替她出头,他来当替罪羊。
可是现在,人长大了,就会彼此都有秘密了,就像现在,她知道景轩哥哥受伤了,可是景轩哥哥却不告诉她,为什么而受伤。
她伸手,轻柔的握住闫景轩打着石膏的那只手,“景轩哥哥,容容给你呼呼,这样就不疼了。”说着,她微微低头,垂着眼睛,朝闫景轩打着石膏的那只手上轻轻呼气。
闫景轩眼神温柔缱绻的看着低着头为他呼呼的许容容,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他不过是回国慢了点,为什么容容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新娘呢?
倘若他当初不顾一切的早早回国,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遗憾,是不是……他与容容,或许还是有可能的?
“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开门声让此时此刻看起来温馨默默的两人都浑身一震。
而当许容容看见裴墨衍yīn沉着一张脸,唇角勾起一丝惊心动魄的晦暗之色,大步走到她面前,直接将许容容从椅子上拉起来,搂到怀中,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耳边,“现在跟我回去,我不追究你任何责任,嗯?”
说着,就将她朝门口带,仿佛根本就没有看见坐在病chuáng上的闫景轩,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过他。
许容容脸色微微苍白,握着裴墨衍衣袖的手微微泛白,心脏瞬间狂跳,她跟裴墨衍相处这么长时间,知道他喜怒无常,而且尤其是对于景轩哥哥的反应尤为qiáng烈。
今天上午他生气的原因,他猜测十有八九因为景轩哥哥那通电话有关。
于是,她顺从着裴墨衍的话,并且在裴墨衍半威胁半搂抱的动作下,朝门口走去。
并且在心里默默祈祷,景轩哥哥千万不要多说一句话!
可是,老天爷这个时候似乎打了个瞌睡,完全没有听见她内心的祈祷。
“裴总,你难道都不问问,容容她愿不愿意跟你回去么?”闫景轩清冷的声音从病chuáng上传来,似乎带着冰碴子,冻得人浑身直哆嗦。
裴墨衍闻言微微一顿,眼睛微眯,然后松开了搂着许容容腰的手,想要转身,却被许容容拉住,小声对他开口,“我们回去吧。”
话里的哀求之意,让裴墨衍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晦暗难辨,只是身上陡然多了一丝疏离陌生的气息,他怒极反笑,“容容?你叫的倒是挺亲热,但是闫景轩,你似乎忘记了,许容容她是我的妻子,以后,我希望你能尊称她一声裴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