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相伦心中疑惑,轻轻上前查看,却发现是个喝醉的宫女。
成何体统。
心中这四个字只是稍稍想了想,他便笑了出来,这世上最不成体统的可不就是你这个皇帝吗?
他还未出声,趴在石头上的女子却惊醒,恍惚间似乎是看不大清,却只见她大叫一声,滚入了脚边的莲池。
侍从立刻从四周赶来,“皇上,可有刺客?”
甫相伦挥挥手,道:“无事。”
他话音刚落,白娉婷便从水里探出头来,样子虽有些láng狈,但在这朦胧月色之下,却更添了几分风qíng。
赶来的侍从面面相觑,默默地退了下去。
如此一来,白娉婷早已清醒,她判断出眼前锦衣男子的身份,也知道了侍卫们误会了些什么。
可她此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池中的凉水灌入喉中呛得生疼,她默默地从池子里爬出来,在甫相伦三步远处行了个礼,转身便走了。
她走得踉踉跄跄,甫相伦不禁皱眉,吩咐道:“给这宫女寻个太医,给她瞧瞧。”
03
白娉婷前脚刚回到西四所,太医便跟了来。
她战战兢兢地让太医诊了脉,心中想着这皇帝倒是个善心的皇帝。
此事虽说也轰动了一时但毕竟没了下文,再被人提起却已经是半年之后。
皇帝身边的女官突然被指了婚,原本这女官一职论资历是轮不上娉婷的,但是皇帝身边的大内总管汪福海亲自挑选的人,旁人也只好再捡起娉婷大闹御花园的闲事来说。
白娉婷经过这一年半,xing子恬淡许多,即便心中不安,也只是默默整理了衣物,搬进了乾元殿的侧宫。
这样一来,她的日常就更简单了,只剩下给皇帝端茶、递点心了。
很快她便发现,这份活很不好gān。
她的皇帝是个甚勤勉的皇帝,每日要花七八个时辰办公,如此她便得陪着站上七八个时辰。
好在她是个会偷懒的,又善于利用汪总管发配给她捶腿的丫头,日子才算好过了些。
娉婷不知道的是,她这些小心思,不过三五天便被甫相伦摸了个透,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白娉婷每隔三日便有一日休息,她便煮了壶茶带上糕点,在乾元殿后的一棵槐树下开始读诗经。
这诗经才读了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远处便来了煞风景的人,甫相伦慢慢出现在白娉婷眼前。
这浮生半日闲,也是偷不得啊。
白娉婷只好站起来行礼。
甫相伦也是吃了一惊,原想着偶尔出来透透气,结果却遇到了白娉婷。
甫相伦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看到她手里的诗经,小桌上的茶和糕点,眯起了眼:果然是个会躲懒的。
白娉婷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甫相伦的脸色,“您也来……赏花?”
甫相伦一愣,“我倒没有娉婷你的风雅。”
白娉婷手中的诗经握得越发紧,不知道甫相伦这话是不是在问罪。
“我是来透透气的。”
白娉婷心中松了一口气,以她的身份对待皇帝,真叫一个远不得近不得。既要贴身侍奉,又不能太不把自己当外人,真真是为难得很啊。
她这一走神,便忘记了答话,结果两人都在等对方开口。
甫相伦倒是不见外,大摇大摆地在白娉婷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白娉婷暗暗叫苦,这才发现,她似乎并没有与她这位直属上司jiāo谈过,他坐了下来,要不要跟他聊聊家常呢?
倒是甫相伦先开口:“听说你是秀女,我倒是没见过你。”
白娉婷倒不意外他会提起此事,如实道:“回皇上,奴婢没有过殿试。”
这日甫相伦十分平易近人,除了选秀一事不再提起,甚至还特意将半年前她落水一事提起来关怀了一番。
只是这小宫女却苦着脸,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他反倒寻了个没趣。
04
戏文里都说皇帝微服私访要带足守卫,带上妃子儿女金银珠宝,可白娉婷却以为戏文里都是骗人的。
至少甫相伦微服出宫,只带了她和李承晚将军。
她发现甫相伦是带有目的xing地要查证些什么,其实有他和李将军就够了,带上她不过是为了凑个数,掩人耳目而已。
甫相伦一出宫便找了个茶铺喝茶,听来来往往的客人们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