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笑不得,“老头,你让人家未来的鬼君替你劈柴,也不怕他来日率鬼兵踏平你弘文馆?”
文曲老头捏着胡子盛气凌人,“他敢?”
我有些敬佩文曲老头,敬佩之余我溜身去了后山。文曲老头在身后喊我:“好好说话别打起来,记得回来做饭。”
只怕文曲老头有些误会,我并不是去后山寻凌魄,而是寻一朵花。
少渊曾向花神讨过一株夕落花。花神曾说,夕落花败之时便是我与少渊夫妻qíng尽之时。我将它种在后山的一处断崖上,如今也不知花开得如何。
我仔仔细细地查看了那一处断崖,可哪里还有夕落花的影子。
那是花神亲增的仙花,怎么会这样了无痕迹地消失。若要解释我心中只有一个名字,凌魄。
我飞身去找凌魄,一柄风华绝代的莲忆剑此时却被他当做了柴刀,我见到他开门见山问:“夕落花,在哪里?”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并不惊讶于我的出现,只是闲闲笑道:“你怎么还是什么都信?夕落花开遍了冥宫,你何时在意过?”
我只觉荒唐,“你说什么?”
凌魄道:“那时你被文曲星君训了,心中不快,少渊为了哄你才编的瞎话。”
我不信。
“当年,你与少渊总在这后山一起舞剑。”
凌魄竟然能这样平静地提起少渊,他眉宇间神色淡然平常,似乎这不过是句普通的回忆,那不过是位寻常的故人。
我冷冷看着他,一字字提醒他:“不准你提少渊。”
他眼中依旧平和,并没因我这话生出什么波澜,我觉得没趣便抬步走了。经过他身边时他伸手拉住我,我一怔他也一怔,他放开手道:“总是习惯了要抓住你。”
不料他竟这样说,我心口一窒,狠心道:“梦一场罢了。”
我寻遍了后山也不见夕落花的影子,可我还是不信我满心虔诚地种下的花不过是少渊的一句戏言。
07 白美
文曲老头来开解我,他说:“丫头你年纪轻轻怎么这样死脑筋,不过是一株花何苦这样钻牛角尖?”
我沉着脸不说话。
文曲老头叹着气走了,凌魄后脚跟了进来,怀中抱着他的莲忆剑。我抬头细细打量着他,他一双墨黑的眸子沉静如水,静静地望着我。
我们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我以为窗外那一颗树上的鸟儿已经生了好几窝崽,我开口说:“怎么?”
他摇头,转身走了。
他转身那一刻我只觉得脸上一湿,我伸手去摸时心里全是难过,我怎么流泪了。
翻过弘文馆的后山,祁连山脚下住了一只老鼠jīng,听说他无所不知我打算去找他。
找老鼠dòng费了我好些时候,摸着黑进去之后才觉得其别有dòng天,这老鼠jīng也是个会享受的。
我正往一条两条边满是青苔的路往里走,一位一身白衣飘飘的男子落在我面前,“你可是来找我的?”
我定睛去看他,听闻这dòng里的老鼠jīng长相柔媚,看他媚眼如丝明眸皓齿,定是不错了。
我点头,“是。”
白衣飘飘一挥手,我与他中间多了桌椅,他坐下问我:“想问什么?”
我垂下眼睫,苦苦一笑:“听说阁下无所不知,你倒说说我会问什么?”
白衣飘飘倒也不恼,回忆道:“女子来找我,多半是为了一个qíng字。”
“这qíng字可有解?”我立即问道。凡人总问qíng为何物,可我已做了几万年神仙却也没悟出什么箴言。
白衣飘飘摇头,茫然地看着我:“锦芙神女,你可知我为何屈居在这dòngxué之中?你若问我其他,我定能帮你,可我自己也是为qíng所困我如何帮你?”
我一时无言,与白衣飘飘二人相见恨晚同病相怜。
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不是号称无所不知?”
“唯独一个qíng字,我无话可说。”白衣飘飘双手托着脑袋,感慨道。
我正打算放弃,他拿出一瓶水来,“qíng字无解,可你喝了它便不用解了。”
我皱眉,“这是什么”
白衣飘飘郑重其事地解释:“直接地理解一下,这是可以让你记忆产生错乱的灵药,一旦记忆错乱,多半便不必再为qíng所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