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真是可怕。
他触到他的手时,感受到了她指尖的冰凉,他轻声安抚:“莫怕。”
她转过头去,却又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尚未来得及看他,便又转了回去。
皇家的婚礼,总是不大热闹的。chuīchuī打打也早已停了,一些皇亲国戚,文武大臣说些奉承恭喜的话,也是容轩在处理。
凤浅倒是落得轻松。
母妃说过能将红色穿得不俗的男子,其人也必然不俗。李容轩一袭红色锦袍倒是的确不俗,只是这红色没有半分温暖。
两人单独在房里时,气氛渐渐尴尬起来,凤浅脸上的晕红一直未散,却苦于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这样安分坐着。
容轩察觉到她的紧张,温和笑道:“公主,今日便早些休息如何?”
凤浅忽地望向他,她有没有听错他这句话里的意思…
她也不知哪里来得勇气,抬头道:“你不打算…”咬了咬嘴唇,继续道:“做点什么事?”
话音刚落她便低下头去,凤浅啊凤浅,你在逞什么qiáng。
李容轩闻言轻声一笑,问她:“西凉的女子都这样大胆么?”
凤浅忽然想起她母后说过,不管将来如何在李容轩掀起她的盖头的时候,一定要笑,且要笑得极美。她方才忘了,可此刻这样的状况要她怎么笑得出来。
容轩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凤浅终于抬头道:“西凉的女子本不像北漠的女子那样温婉西凉民风使然女子自然大胆一些但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我方才不过是逞qiáng你不必放在心上我母后说过见着你第一眼一定要笑得极美,我初见你时忘记了,现在你看我笑得好看吗?”
她说完长长地一串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站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这大概是落荒而逃。
李容轩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拍了拍chuáng榻道:“上来,你若不过来我怎么知道好不好看?”
凤浅以为她说得有理,于是爬上chuáng与北漠储君容轩隔开了一个手掌的距离合衣躺下,“我可以躺着笑一笑。”
于是,这一晚红烛摇曳,窗纸贴花,一袭璎珞嫁衣的女子和一躺下,带着微微的窘迫和淡淡的憧暻。
她迷迷糊糊醒来,在笙儿的伺候下梳好妆,北漠的女子服饰,较之西凉更华丽些柔美繁复些,里三层外三层的薄纱,令她不知所措。
“娘娘,已经准备好了。”门外有人恭恭敬敬地禀告。
不知为何,突然被称为“娘娘”凤浅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不习惯。她颔首,道:“那便走吧。”
按北漠皇室的规矩,太子正妻在大婚的第二日要与太子一同去祭司台祭天,但因凤浅是西凉公主所以皇后便特地准她先入宫两日学习祭奠的规矩,两日后再祭天。
所以,凤浅此时正是要入宫。
北漠皇宫较之西凉更为富丽,自朱漆的正宫门进入宫廷。处处庄重周严,却就连细微之处都透着心思。这一切其实都在昭示着,北漠曾是天下共主。
是的,天下共主!
马车不疾不徐地行着,只听见车轮压过地面的声音,透彻而喧闹。
凤浅的心思却不在此处她开始想念西凉的糙原,想念策马的感觉。直到马车停下,她才拾出一副凛然庄重的表qíng,在宫人的搀扶下下马车。
02
凤浅被带到房内,一位稍有年纪的女官站在桌旁向她解释:“娘娘,此处是成均阁,您身处的房间正是明德公主曾经受教的场所。”
凤浅点头,北漠饱读诗书的明德公主她也有所耳闻。
女官浅笑低头,轻声唤道:“搬进来。”
几个太监挑着担子进来,不一会成摞的书已经摆满了房间。
凤浅自小虽然也有教书先生教学,只是也不过认字读几卷诗书罢了,今日她倒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书。
待太监们退出去后,那为首的女官有道:“这两日娘娘在此处温习便可。”
凤浅一脸不可置信,“这些全部吗?”
女官点头,”这些书卷均是礼仪教习,明日会有教养姑姑重新教您礼仪。“
凤浅在女官真诚的注视下勉qiáng答道:”我明白了。“
随意抽出一卷书,凤浅仔细辨认着书卷上的文字,仔细说来北漠与西凉的文字还是有细微变化的。她虽早知道但也并没有仔细花过心思。西凉本尚武,女子更是厌烦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