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冰冷的凳子上,端一杯茶,苏薇皖的心静了下来,想了许多,许多。
她该继续相信他吗?还是接受被她利用的事实?一个人的话可以欺骗人,动作亦可以欺骗人,可……他的眼神,却说不了谎。就凭他一直以来看自己的眼神,和刚刚在云锡殿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对她,根本没有爱。而那些温柔,也仅仅是为了要利用她而表现出来的,包括他在云锡殿时的犹豫。
其实她早就应该知道了,他教自己chuī箫根本就是一个幌子而已,是之后一系列事qíng的铺垫。而到现在才明白只是因为被那可笑的“爱”蒙蔽了双眼罢了。“我真是可笑,居然曾今以为……”
苏薇皖想到动qíng处,不免有些伤神,落下几滴泪,用手抹去。饮下杯子里的茶,苏薇皖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哪怕是做一枚棋子……也是好的。”声音不觉颤了起来。
如果可以选择,她还是愿意跌入他的温柔乡,纵然最后越陷越深,无法自拔,也不重要。如果对于他来说,她还有利用价值,那么她便甘愿为他的一枚棋子,任他摆布。
“皓哥哥,我……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这一次,是她为深爱的人第一次害人,可害的人,偏偏又是第一个深爱她的人。这一切的一切,是否是命运捉弄人呢?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她爱他竟爱得那么深?或许锡王料不到,她自己,更是对自己的想法无比费解吧。真的,只是一见倾心吗?
苏薇皖不知道的是,此时,门外站着一名青衫男子——正是景阳。
听着薇皖断断续续的话语,站在门外的景阳沉痛地闭上了眼睛,也猜到了几分薇皖的心思。为什么皖儿你要这么傻?为什么燕奕晧要那么爱皖儿?为什么那个人非她不可?为什么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皖儿受伤?为什么皖儿要成为这场争斗下的……牺牲品?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我不能,不能让皖儿成为牺牲品,我要保护她!景阳在心里说道,拳头握得紧紧的,“咯咯”作响。也不知不觉地流下两行泪来……
这天,苏薇皖一夜未眠,景阳也在屋外站了一夜,心痛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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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喳喳,喳喳。”笼中的相思鸟发出轻微的叫声。听到鸟叫声,苏薇皖又想起了当日燕奕晧的话来。
——“这只叫皖皖,这只叫晧晧,你闲来无事可以逗它们玩儿。”
——“没关系,皖儿妹妹,我知道在你心里一直把我当做哥哥,仅此而已,我也不敢多奢望什么,只求我能在你身边照顾你,疼爱你,把你当做妹妹来疼,好不好?”
苏薇皖心头一颤,向鸟笼的方向望去,突然出现了重影。鸟的影子与燕奕晧的笑脸重叠在了一起!
苏薇皖转过身去。这对相思鸟,会打乱苏薇皖的心思的。
“珠儿——”
“郡,郡主,珠儿在。”珠儿怯懦懦地走了进来,想必还是对当日郡主责怪她的事而心有余悸吧。
“好了,我的好珠儿,我知道,你所做的都是为我好,对不对?我现在都已经不怪你了,嗯?”苏薇皖上前去牵起珠儿的手。
珠儿一抬头,看了看苏薇皖,高兴地说:“真的吗?郡主你不怪我了?其实……其实那天珠儿也有错,不该不信任郡主您的,您何时对珠儿撒过谎?”
听着下半句,苏薇皖一时游神,她的确是对珠儿的信任有些“不敢当”,况且,她对珠儿撒了谎。
回过神来,说:“是啊。珠儿,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姐妹,我不会对你撒谎的。我叫你来,是看天气好,所以想请你将这对相思鸟挂到后院里去,让它们晒晒太阳。”说完,一低头,不语了。
珠儿想起这对相思鸟是太子送来的,以为郡主是接受了太子的感qíng,故而对这对鸟儿关心起来了,再加上误把郡主的不语当成是害羞。于是二话不说,提着鸟笼,便开心地出去了。
“珠儿——珠儿——”唤了好久,也没人来应苏薇皖。
“珠儿是怎么了?只不过是挂个鸟笼而已,怎会去那么长时间?”薇皖喃喃自语道。
半顷,传来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