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秦楚两国激战正酣,各种各样的消息铺天盖地地传到北地,也有和闻笑堂有关的,也有和“刃”有关的。
渐离连击筑的心qíng也没有了,就那么托着腮,静静地看着窗外的bào雨。她突然想起田伯在园子里养的那些兰花,他从来都是亲自照顾,一点不容旁人碰,往常下了大雨,他都会举着伞,领着两个小厮支好大棚,为那些花儿遮风挡雨。前天雨刚下的时候,也是如此的。只是不知这第三天了…
渐离想到这里,便取了伞,刚打开门就看见凌乱的兰花园——原本支好的大棚早已被bào雨冲散,木板和破布凌乱的砸在娇嫩的花瓣上,那一小片珍稀的花糙已经被毁了个gān净。
她怔怔地看了一会,两行泪就那么滑了下来。这仿佛是一个预兆,蓟都要变天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盖聂几乎是小步挪到了田府的后院,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噩耗告诉渐离和田伯。
只是刚走到后院,便看见渐离也不顾大雨瓢泼,蹲在地上收拾那些残败的花糙。
“雨停了?”渐离抬起头,才发现一把伞已然撑在了她的头顶,“聂,这么大的雨,你怎么突然来了?”
盖聂也蹲下来,抬手擦她头上的水珠,不由嗔怪道:“你才是,这么大的雨怎么还出来?”
渐离把那些兰花的尸体轻轻放入一旁的小土坑中,再捧起些许泥土压上去。
“田伯不过离开一日,他jīng心打理的兰花园就成了这般模样,待他从太子府回来,该有多难过啊。”渐离接过盖聂递来的手帕,擦gān净手上的湿泥,不无伤感的慨叹道,“后天王大哥也要走了,我最近总是愈发的不安,感觉要出事。”
盖聂听她这样说,心里也是难受,只好安慰她别多想,之后再送她回屋。
“聂,你今天冒雨而来,想必是有什么要事,是关于默默的吗?轲大哥知道吗?”渐离也顾不得更换脏了的衣袍,忙不迭地问道。
盖聂瞧着她紧张的表qíng,自己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极度无助的时刻,他是堂堂的“剑神”、“剑圣”,他的武功独步天下,可他也有那么多无能为力的事qíng,他也救不了所有人。
“渐离,”他将她拥入怀中,“默默她…已经不在人世了。”盖聂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圈也是红了,亲口说出一个噩耗,远比接受这个噩耗要困难和痛苦的多。
“什么?”渐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感觉到盖聂搂她的胳膊愈发紧了,在支撑着她摇摇yù坠的身体。
默默,不在人世了?
怎么可能?!那样一个活泼的,明媚的,甚至有些话痨的姑娘,她几个月前还在自己眼前闹腾,怎么可能…
“聂,”渐离昂起头,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眶中喷涌而出,“这不过是你听说的是不是?这…这个消息可能是假的对吧,当年聂傲尘不也是…”
“渐离…”盖聂此时唯一能做的只是把她搂得更紧,他何尝不希望这是一个假消息,他甚至还打算赴楚,去调查关于徐默的事。
在渐离平复下来之后,盖聂才慢慢告诉她楚国发生的事qíng,不过朝夕之间,江湖便已是风云突变。
而且刃与闻笑堂的纠葛甚至还影响到了国家大势,因为刃不仅攻击了闻笑堂还有阮家,也攻击了秦国和楚国的军队,秦国想当然的把自己的损失归咎于楚国,立即派遣大将王翦率军六十万急攻楚国。秦将重心放到楚,自然给予了燕国较长的缓冲时间,而且这么一闹,楚国元气大伤,秦国也遭受挫折。不过“刃”并没有直接攻击秦国最为jīng锐的骑兵,而主要是杀了小队的步兵以及烧毁了部分粮糙,秦国的损失也不过是楚国的三分之一罢了,这也使得很多江湖人士怀疑秦国为“刃”的主使,一时集结于楚,誓要杀尽秦人,为闻笑堂报仇。
韩魏已亡,赵国也是旦夕之间,齐国因与秦连横而不得不亦派兵赴楚,并提供粮饷支持。
在这场江湖与军队的jiāo锋中,远在北方的燕国竟然成了最大赢家。
如果这是一人所布之局,那其谋略心机,实在可怕。
“那聂你觉得,这局是何人所为?”渐离也在想着这一串的事,“此人想必就是‘刃’所谓的主上吧,他恐怕,就在蓟都,而且,还有着十分显赫的明面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