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心神稍定,她一张本来就白的脸,已惨白得见不到血色。她躬身拾起册子,重新一页页看过去。
原来这是一本画册,每一页画的都是同一个女子,出尘脱俗、风华绝代。她或语笑嫣然,或凝眉愁思,或习武,又或读书,张张神态都不尽相同,但每一幅又都属妙手丹青的上乘之作,将她描摹得栩栩如生,如同真人,足见画者对她用qíng至深。
而那画中女子,正是她,曦穆彤。
画册最后三页,已无画像,而是满页都用毛笔胡乱涂抹着羽风常说的三个字:“对不起”。
“羽风,你我之间,究竟有何渊源?你在梦呓时提起五百年,难道你我五百年前就已相识?你根本就是有心引我入梨花坳对吗?不行,我需要重前的记忆,我必须记起自己是谁!”
她疯了似的一个人捧着画册自语,可qiángbī之下,又开始头痛。最后她担心自己又会如昨晚般晕过去,不得不停了下来。
虽然找到画册,却不仅答案未得,反而疑虑更重,她只能无奈离去。
临出门,眼角余光却又瞥到紧靠书桌旁,摆有一排矮柜,柜门把手已被磨得十分光滑,似是经常经人开关。
她走过去拉开柜门,又是一惊,只见矮柜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药瓶,每瓶上都标有不同药名,而每瓶里的药,都已用过了一些。
“天哪,羽风先生,你到底身染何疾,需要服这么多药?一个如此重病之人,在此独居无人照料,该有多么危险?”想到此,她不敢再盘桓逗留于思过斋,急急离开羽风的居所,就往自己住的小屋赶回去,她需要去看看他怎样了。(未完待续。)
第十章 生死一刻
曦穆彤急不可待地赶回她的小屋,羽风依旧躺在翡翠chuáng上一动不动,似乎正睡得香甜。
她悬起的心落回来,给他加上一层狐皮毯子,便转身出去坐在梨花树下,任花瓣将自己装饰成一个雪人,记忆却似再也回不来。
一晃三天过去,竹屋里静悄悄,羽风竟一直安睡,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曦穆彤又开始紧张,直觉里感到自己有哪里判断不对。
这想法一生,她再也坐不住,惊跳起来,推开房门奔到chuáng边,伸手探他额头,那温度直比曾在凉亭中触他手时更感火烫。她想去摸他的身体,可是不敢,手刚抚上毯子又如遇火烧般弹开,思想里不住为“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激烈斗争。
可巨大的危机感最终战胜男女之嫌,她咬咬牙,一把掀开了毯子。
“先生—”
掀开毯子的瞬间,她就被羽风的状况惊呆了,只见他赤红的长袍此时竟已变得乌黑,身体冒出一阵阵青烟,似乎正有烈火在他体内焚烧。她慌乱地尝试去握他的手,这次倒真是被烫得弹了开去。
毯子已揭掉,羽风的身体bào露在空气中,面色也开始生变化,他的表qíng不再如三日前那样平静,而是随身上的黑气渐渐向脸上蔓延而扭曲。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先生你不能死,是彤儿害了你!是我害了你!”曦穆彤急得很想大哭,奇怪的是,她似乎伸手就能触摸自己的心碎,却找不到半滴眼泪。
她狂奔回思过斋,将柜子里所有药品一瓶不剩的搬过来,拧开瓶盖往他身上倾倒,却丝毫不起作用,眼看那火烫的黑气就要吞没他隽秀的面庞,这时她忽然想到了一样东西,冰。
这般高温,若要降下,只能用冰,可这梨花坳里温暖如chūn,她又无法冲破结界进入雪原,又怎样才能弄到寒冰呢?
慌乱中,她的脑子仿佛和他的身体一样在燃烧。她焦虑的用手捂住脸,不敢再看他。可当她冰冷的手触到面颊,却如被神灵提示似的瞪大眼睛,木纳纳走到几前,看向镜中的自己。
“寒冰?我……我不就是一块寒冰吗?这世上还有什么样的冰,会比我更寒冷?可是,难道我要……不行!绝对不行!”
脑子里的的想法令她极受惊吓,她疯狂摇头,转身就要往外跑,但刚跑两步又停下,眼光呆呆盯向垂死的他。
“我若这样狠心走了,他会死的,或许明天再见他,就会是一堆灰烬……”
想到此她再也不犹豫,三步并作两步退回来,果断地一把扯掉自己的衣衫跃上翡翠chuáng,展开双臂紧紧搂住了他。
顿时,一股热làng侵袭而来,羽风的火烫穿透她薄薄的小衣,似在烧化她每一寸皮肤,令她疼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