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风的心狠狠一抽,实在不愿回答,却又躲避不了,唯有点头不语。
其实听说他离开梨花坳,她就已预感到了他的决定,只是现在终于证实,还是难忍心中感伤。
她是仙,他是妖,而他们又各为族。现在二族敌对,势如水火,难道他们真要率领各自族人,去攻打对方吗?
她不知自己在心里这么忧虑时,他也正为同样的问题心痛。
两人沉默许久,曦穆彤竟俯身拜了下去。羽风不防之下惊得连退两步,一把拉住她,急道:“彤儿,你这是做什么?”
曦穆彤抬起头,悲道:“先生久居梨花坳,南风长老是你唯一与外界联系之人,彤儿可以理解,但此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不单只欠下过去的血债,现在依然不断有无辜xing命葬送在他手里,你既为妖王,彤儿求你,不要再姑息养jian了!“
“她……原来还在为此事耿耿于怀……”羽风身子一晃,恍然若失,禁不住又要咳嗽。他的双眼竟有两道电光闪过,刚才的温存,也被一扫而空。
曦穆彤见他神qíng异样,顿时一愣,问道:“先生,你……你这是怎么了?”
羽风犹如被毒蛇咬了一般,咬牙切齿地逐字向外吐露,“我不让你杀他,是因为,南风长老,是我的,生身之父……”(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再见羽风之重托
听羽风咬牙切齿地吐出最后四个字,曦穆彤脑子轰然一炸,差点栽倒。﹤她依然不死心,追问,“你……你不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我倒,真希望这是个玩笑!”羽风沮丧地垂手立于一旁。
他自知一时失态吓到曦穆彤,心中歉意又生,忙换掉那凛冽神qíng,眼观鼻,鼻观心地向她道出了个中原由:
“这段往事,可算我妖族天朝最隐密的家丑。我父亲狂蟒,虽然是个只知东征西战,打打杀杀的武夫,却与母亲琴瑟调和,恩爱有加。那南风长老和我母亲是师兄妹,共同在云南生活多年,一直对她qíng有独钟。但在我母亲心里,除了将他认作师兄,再也没有更多想法。后来母亲下嫁妖王,南风长老假意跟随她来到中原,愿入天朝效力,辅佐父亲,实则却是色心不死,必要将母亲弄到手,直至有一日,竟借醉酒,将母亲jian污……”
“什么?”曦穆彤倒吸一口冷气。
羽风继续道:“母亲生下我后,知我并非与狂蟒亲生,却不敢声张。虽然她恨南风,但他毕竟和她是同门,并且以狂蟒bào风般的xing子,如知真相,必会与南风决一死战,可惜凭我父亲那点本事,怕是过不了几招,就要死在南风的风雷破之下。所以母亲只能含恨度日,最终抱憾huáng泉。临终前,她悄悄告诉我实qíng,但这件事,我父亲和南风都不知道,我也从未打算向他们透露。就让这个秘密,由我带进坟墓,作为终了吧……”
听羽风讲述他的身世,曦穆彤似已感觉不到呼吸。她一直以为,世间最凄楚之人,莫过于无父无母的孤儿,却不知身怀家仇却不能报的人,才算最惨。
她还能继续追杀那妖道吗?为了他,她只能暂时搁置仇恨。尽管如此,有一件事却不得不向他明说。
“彤儿可以答应先生,不再追杀南风。”她十分勉qiáng地应承。
“真的?我……谢谢你……”羽风面露感激,喉头却已哽住。
“但是,”曦穆彤语气转折,“南风长老在某一方的海底,设了一处私狱,在私狱里炼制巨虫尸毒残害xing命,不瞒先生说,彤儿的一位挚友现在就深陷在私狱,生死未卜。”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真是岂有此理!”羽风一听顿时又惊又怒,背脊冒出阵阵虚汗。
曦穆彤道:“不错,先生若要我放过南风,必须答应我,找到那私狱并将其捣毁,救出我的朋友!”
羽风擦擦额角的汗,答道:“就算彤儿你不来找我,如若被我查出,亚父真做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我也必不会轻饶他!只是不知可否让我知道,你那位朋友的名姓?”
曦穆彤轻叹口气,答道:“他是人间使,江南子墨。”
******
清晨,曦穆彤从明珠峰下来,走进落音殿。
偌大的殿堂空落落,殿外渐明的曙光,从dòng开的窗扇中投she进来,抹淡了玄冰烛耀眼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