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边听,一边想象当时的惨景,皆觉不寒而栗。
鬼臾区继续道:“杻赤本想等那些士兵都已奄奄一息后再动手,可两个时辰过去,他们却依然挣扎得厉害。他见不能再等,又怕被人认出,gān脆下令让所有刽子手用黑布蒙面,再进入芒鹰烽火营大开杀戒。”
斗斗颤抖地自语:“原来那些人之所以遮盖面容,是因为这个原因……”
鬼臾区一心要接着往下讲:“当时的轩辕帝,虽处于弥留状态,神智却还清醒。他生怕死后遭人算计,心想既已决意将所有烽火营将士都变为钦赐御前侍卫,那么西塞营地的其他人也不能留,唯有这样,才能掩住天下人耳目,名正言顺地让他们进入帝陵陪葬。”
“哼!好残忍的君王!”江南君与水铃儿听得怒不可遏,相视冷笑。
鬼臾区抹了把汗,继续道:“他主意打定,便写下诏书,盖好大印,派内侍去西塞前线宣诏。此事由头到尾,芒鹰烽火营的上下人等均不知qíng。但自从诏书出来后,这即将生的惨案,却悄悄在宫廷内侍里流传开去。因此决议太过残忍,又牵连甚广,云岩宫里,没有一个内侍愿意奉召前往。轩辕帝一连委派三人,这三人均以自尽的方式抗命,直到点到内侍公公魏行。”
他话说至此,看向斗斗。
斗斗一直在苦笑,见大家都望着他,便接道:“陛下说的,与当时的实qíng一字不差。魏行在云岩宫里是出了名的胆小怕死,一接到这个委派,当场就吓得尿失禁,惹来宫人一片嘲笑。他那么怕死,最后确实没有自尽,而是颤微微捧着密诏,去了西塞。”他说得面红耳赤,又把头深深埋了下去。
鬼臾区大手放上他的肩,眼里流露出深深的赞赏,替他说道:“胆小如鼠的魏行公公,在宣诏时,竟做出了一个举世皆惊的举动。当杻赤洋洋得意地听诏时,他没有将诏书念完,而是隐去了最后几行十分重要的内容。诏书与当时轩辕帝的亲口御允略有出入,杻赤虽然怀疑,却压根不信胆小的魏行能那样胆大包天,敢擅自篡改密诏。并且因他急于筹备夜间杀将封陶之事,也没再把诏书展开细读。”
水铃儿听到此处,忍不住问出了一直藏于心底的问题:“陛下,你知道魏公公此举,究竟救出来多少人对吗?
鬼臾区使劲点头:“我当然清楚。到了晚上,惨剧生,魏行想到自己横竖要死,索xing将除战士以外所有的人都带着往外逃。那声势极其浩大,整个出逃的不下三万人之众。可是杻赤正忙于对付未死的士兵,一时未察觉到。等他现时,大部分人已趁着夜色逃离西塞要地,再也追不回来。而魏行gān了如此大事,几乎亡了命,与过去的胆小鬼判若两人。他非要为那几万人垫后,等他们全部撤离后自己才走。但就在他领着最后一批人往外冲的时候,杻赤出现,拦住了他们逃亡之路。所以那晚,罹难的只有最后那一批,大约几百人,魏行公公,就在其中……”(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帝神登基之鹰语
鬼臾区向众人详述了西塞要地上,十万烽火营战士惨遭屠戮的血夜,又补充道:“虽然此事生后,在宫廷里已是人尽皆知,但对于外界,消息却封锁得极严。 但凡有私下议论或传播之人,都会被秘密处死,所以知道之人全部噤若寒蝉。我住在宫外,消息渠道闭塞,等获知时,悲剧已生数月有余。我一怒之下,命人暗中绑架杻赤,押进我的鬼府,对他动用了私刑。他受刑不过,老实将整个yīn谋和盘托出。对于这人,既然我曾视他为子侄,他又已犯下滔天罪孽,那么用我鬼府的家法处置他,怕也不为过吧。”
江南君等三人听得一惊,面面相觑,已知那杻赤最终的下场。
“我用家法处死他后,算是为死难者报了仇。可是你们想想,他那时早已不再是我手下小小的校尉,而是位列九卿的朝廷重臣。我鬼臾区辞官成为布衣,却杀了堂堂郎中令,自然也逃不过一死。我心想,事qíng既到了这个地步,我何不让自己死得更有价值一些?杻赤由我提拔,是我有眼无珠,没看出他的豺láng之心,从而导致惨剧生。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我自是要为这十万烽火营战士的怨灵负责。于是我进入轩辕古墓,自尽于石棺群中,然后将十万怨灵集于我一人的魂魄。从那之后,我便开始寻找机会,希望有一天能带他们重返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