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铃儿坐在地上,虽被他的大实话说得哑口无言,却还是难在一时间接受这个事实,只恨不得一头撞上他王座下的天阶,死了算了。
狞灭天子见他花猫儿似的脸上,俊俏的眉眼挤来挤去,一副小孩子闹别扭时的模样,显得既滑稽又可爱,直笑得双颊霞光dàng漾,对屏阁后唤道:“大哥,你这弟弟xing子拗得很,我可招架不住了,还是由你出来对付吧,他肯定听你的。”
“大哥?他在唤谁?我怎么会是他大哥的弟弟?难道连他大哥我都认识?”
水铃儿本就生气,现在更是一头雾水。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就目瞪口呆地看见他敬爱的江南哥哥,双目含笑地从屏阁后走了出来……
水铃儿:+_+ヾ(@⌒ー⌒@)ノ?(ゝ。?)
三人一起离开妖陵的正殿,走向扇瑶宫。
水铃儿气得腮帮子鼓鼓的,跟在那二人后面,嘴巴噘成了个标准的喇叭形。
他两手叉在腰上,鄙视地盯着他们的背影,只恨不得能和他们打上一架。大概只有那样,才可让他真正出口气。
说实话,羽风先生就是狞灭天子,这已是不争的事实,他实在没啥好气的了。可最令他难以忍受的,是全世界都知道先生的身份,唯独他给蒙在鼓里。
而所有不甘里最为可恨的,是他想起在梨花坳时,当说到羽风先生是位儒士时,云清对他的嘲笑。
如此说来,这事连那女鬼都知道,他还不算是颜面丧尽?(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 三个男人之夜宴
羽风就是妖王,这是水铃儿必须接受的事实,可他拧着的脸始终放不下来,继续与狞灭和江南君怄气。
那二人沿摆置一道道jīng美纱屏的长廊走了一会儿,没见着他,便停下脚步回头看,隔着绣满花鸟鱼虫的屏纱,见他只是dàng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就知他心里还是没磨开。
水铃儿望见他们在等,晃晃悠悠走过来,闷声闷气地问:“你们,gān嘛不走呀?”声音全卡在喉咙里,好像既在对他们说话,又不愿真让他们听见。
江南君拍拍他的肩问:“怎么,还在生气呢?”
水铃儿鼻子里一哼,赌气地甩开他的手,回道:“铃儿可不敢。你们都是长辈,铃儿是晚辈,长辈骗晚辈,理所应当,晚辈岂敢怀有怨言?”
狞灭天子啧啧赞道:“瞧咱水铃儿这张小嘴,得有多灵巧!这长辈晚辈的,说得跟绕口令似的,咱们这两个老家伙的舌头既无这般柔软,可休想赢过他!”
江南君一向不苟言笑,却被他这几句话逗得忍俊不住,一下笑出声来,连连道:“贤弟呀,他那满嘴歪理,你不好好训他也就罢了,怎么还顺着他一起闹腾……”
狞灭忍住笑道:“好吧,听大哥的,我不闹了。不过铃儿的巧嘴既已被歪理占满,怕是没工夫接受我这臭名昭著的妖王的邀请,今晚与咱俩一起畅饮梨花酿,不醉不归吧?”
“啊--梨!花!酿!”听见这三个字,水铃儿忍不住暗自尖叫。
他再有骨气,也拗不过那骨气丧尽,在他身体里到处乱钻的酒虫子,同时鼻子里立即就闻到了那日在姑姑禅室,梨花酿酒瓶被打碎后飘出的馥郁芳香。
看来狞灭略施小计,就把他那颗心勾得痒痒的,qiáng撑在肚子里的埋怨,一下就化在了对梨花酿的渴望里。
他的气,总算是烟消云散了。
晚上,狞灭天子在扇瑶宫备下一桌丰盛的酒菜,算作为他二人接风。
这段时间过去,三人的经历虽不尽相同,各有各的惊心动魄,可那一个又一个的故事,无论内容有多不同,又都不外乎是刀头舔血,泣血带泪。
这一夜,三人还能聚于一堂把酒言欢,实可算作劫后余生,重见光明。这种重逢的喜悦,难用语言表述,唯有以酒寄qíng,将心中慨叹,全部溶进了香醇的梨花酿里。
酒过三巡,狞灭放下手中和阗玉的夜光杯,目光深邃地看向水铃儿,问道:“铃儿,你虽已知我身份,心里还是有重重疑问,希望得到我的解答,对吗?”
水铃儿忽然被他提问,问中心事,酒杯险些脱手滑落。他答不出是与不是,唯有矛盾地迎向他的目光。
江南君知道,狞灭这是打算要开始讲重要事qíng了,也放下酒杯,静默地坐在一边,等待他们话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