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别後,才不过一日,自己的耐xing竞失却了这么多。
魏紫聆听著当季的风,那风紊乱了她的发。
她对药儿提过了隐遁的想法,然而,甫从宫中归来的药儿,眼眸却仿佛仍在别处飘dàng,也许,是留在另一个人身上了。
魏紫明白qíng执之难解,这事不能急。但,总还要向姚huáng说说吧?
在心中找定一个去见姚huáng的理由,魏紫唇畔勾弯,乘著风信,她走进那一夜她重新体会温柔的斗室。
然而她的通体肌肤却同时感觉到一阵惊心动魄的战栗——犹如一千余年前她曾有过的预感。
一股虽然幽微,却是她很难错认的香气,一袭因为沾染泥埃而解下正披挂在屏风上头的白衣裙。
她怎么会忘了呢?除了那场祝融之火以外,还有一道存在她与姚huáng之间的险阻藩篱。而她的信任只怕要比huáng喜更薄弱了……魏紫的脚步在屏风之前止住。她的眼眸反而更加清澈了起来。
如果她走进去——清溅的水声,飘摇的人影,依稀预言著一种破碎。
魏紫沉静下来。
她不再向前,反倒是,脚步开始向门外移动,但却每一道步子都清晰可辨,像是刻意地,要让屏风之後的人明白她的存在。
「是谁?」白素心疑惑并提防的声音明亮。
魏紫没有回答,然而随著屋内人的出声而证实猜想,她全身有如置身冰窖,一记一记将她摧折。
——你就这样走了,当作什么事qíng都没有发生,继续你跟他的甜美爱qíng?你难道真的可以无动於衷吗?错了!你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你还是不信任他,你根本介意得要命——
「紫,你来了?」房门再次被推开,立在眼前的正是温文尔雅的姚huáng。
「我来了吗?我为什么要来?」魏紫无意识地自喃。
姚huáng乍见魏紫的喜悦之qíng,被魏紫的哀伤神qíng冲淡许多,他不明白——
「我以为你来是已经做下决定。」
「我是有了决定。」魏紫苦笑,「只不过来之前与之後,却是不同结果。」
「为什么?」姚huáng不懂,他循著魏紫的眼光望向屏风,然後瞳孔跟著扩大,「你是怎么以为的——白姑娘因为与妖道缠斗,一身脏污,所以我留她在此梳洗,但我绝无半点非份之想,这不过是作为朋友的道义而已,无论对方是男是女——」
「我知道你。」魏紫眼神空dòng,声音幽幽:「我知道你。别说了。」
不再面对房里的一切,下再看他,她转身,夺门而出。
「魏紫——」姚huáng瞥了一眼屏风,匆匆放下手中衣物,反手带上门,追著出去。
屏风後的女子悄然站起,拾起衣裙,却再没有心思再看剪裁式样。
「紫——」她行走疾疾,他却如风一般地追至她身旁,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离大街,转至小巷。
「放过我吧。」猛地挣开他的手,不知何时满脸泪痕的魏紫让姚huáng吃了一惊。
「为什么还要说这样的话?我方才解释的,你就一点儿也不信吗?」见她固执的神qíng,他有些气急败坏,「我和白姑娘,一直就只有同修qíng谊啊!」
「是啊,你是君子之心。可是我呢?原以为我真能不介意,但毕竟只是空想。」
她苦笑,「千年前如此,现在依然。你总是对人好,可我心眼却不宽。」
「对不起,我说著要原谅你,可是如今才发现,我不能原谅的是自己。」她退了几步,拉开与姚huáng的距离,「我真的想要信任你,可是我好怕我做不到。你又为什么爱我?她是那样美好的存在,我想我无法与她比较……」
她一直是骄傲的,但却在再次面对白素心时,失了自信。虽未亲眼见到白素心,但魏紫相信她仍如以前般清朗明亮。更重要的是,她和姚huáng之间,有著她无法触碰的qíng谊……
白素心是个将位登仙班的兰花仙子,而自己呢?该是名让姚huáng头痛得不知该如何渡化的jīng怪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想呢?对我而言,你和她的意义从来就不一样,也无法这样相较的。」乍听她的言语,姚huáng不知该如何反应。她问他为了什么爱她——他想著。这可是件能想明白的事?他又会怎样的爱她呢?在另一次意外中保护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