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向司命神君看去,在司命的对面,站着一个身穿淡绿色衣裙的女子,用一支木簪松散地束着长发,小巧圆润的脸上,眸子黑漆漆的,笑起来的时候,颊边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
她就是凤青啊,不是凡间那个“凤青”的模样,也不是后来林天香的模样,原来她长这个样子。
他正看得目不转睛,不妨那厢凤青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而看向他,还同他笑了一下,陌生而友好。
她显然还不知道他的身份。
这时司命神君也顺着她的目光转过身来,看到了他,继而向凤青说了一句话,应该是在介绍他。
元歌看见,凤青在听完司命神君的话以后,登时有些慌乱起来,再也不敢看他,后来开席的时候,她也坐得离他远远的,宴会开始没多久她就借口山中忙碌离开了。
应该是在躲他吧?他有这么可怕吗?
他竭力控制住心中那股想要追出去的冲动,理智地劝自己不过是与她共同渡劫一次,不该对她太上心,他应清心寡yù,不能因凡间的事qíng而扰乱了两人现在的生活。
可是他喝下几壶酒以后……
去他妈的理智,去他妈的清心寡yù,他就是想见她,就是想像在凡间一样,抱她亲她,把她压在身下欺负她。
于是宿醉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须臾山找她。
听山童说,凤青去天河见她的朋友了。
元歌第一反应就是:“见朋友?男的女的?”
山童如实回答:“男的,是澜竹仙将。”
澜竹?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这不是凡间那头白láng的名字么?
那时他还曾疑惑过凤青为何要给一头láng起这般文雅的名字,原来那根本不是láng,是她的好朋友,还是男的。
想起那只láng在太子府里是一直与凤青住在一个房间里,还动不动就扑凤青怀里,元歌心中登时烧起了一把火,气呼呼地去了天河边。
驻守天河可是一份苦差事,不晓得这个叫澜竹的人是不是也犯了什么错,才请缨过来的?
元歌在天河边上,见到了这位年轻的仙将,见他墨发青衣,身形修长,面容很是俊朗。
他上前问道:“你可是澜竹仙将?”
澜竹看到他,似乎并不意外:“元歌殿下?”
他既然识得自己,想来也能猜到他的来意。如此,他便直接表明了来意,问:“凤青仙子可曾来过这里?”
“你来晚了一步,她刚离开。”澜竹淡淡地说。
“你可知她去哪里了?”
“她啊,”澜竹弯了一下嘴角,“她躲起来了。”元歌皱了皱眉头,又听见他问自己,“凤青差点扰乱了殿下您的劫数,殿下您是来找她算账么?”
算账?
“我是该找她算账。”元歌笑道,她已经招惹了他,一句“不是故意”就能将他打发了吗?“她既然不在这里,那我便先告辞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可是他多存了一个心眼,走出不远后,忽然隐了身,敛了所有的气息,悄无声息地折返回来。
他倒要看看这俩人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果然不出他所料,不一会儿,天河的水里探出一个小脑瓜顶来,继而是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小巧的鼻子,最后是一双樱唇。
正是凤青。
她小声问澜竹:“他走了吗?”
“走了,但是保不准有可能还会回来,你在水下再躲一会儿。”澜竹同她说。
凤青却甩了甩头发,一跃跳上岸来,瑟瑟发抖道:“不躲了,天河的水太凉了。”
天河的水她抖落不掉,也无法用仙术烘gān,只得等着自然gān。瞧着她冻得小脸发白,元歌十分想冲过去把她抱在怀中。
可是他还不能这样做,他不确定凤青和澜竹之间的关系,若是他们二人是恋人,那他这么做岂不是尴尬了。
好在澜竹很快脱了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这让元歌少了几分担忧,却多了几分醋意。
澜竹问凤青:“你要一直这么躲下去吗?我瞧着元歌殿下的模样,虽然嘴上说着要找你算账,可他若是真的想找你算账,也不会等到现在。”
“其实我躲他也不全然是因为担心他找我麻烦,而是,”凤青低着头,不好意思道,“在凡间的时候,我好似真的对他动心了,如今历劫回来,我尚还没有从那段感qíng中走出来。所以我不能见他,我一看见他,我就,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