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没有立即见到沈珂安,而是被请到大堂里喝茶。管家告诉她,三个月前,沈珂安忽然毫无征兆地陷入了昏迷,请了好多大夫来看都束手无策,甚至有几个大夫都委婉地提醒沈知府该给孩子准备后事了。
沈知府一直不肯放弃,听说九华山上有一位神医,他便亲自去请了回来,神医过来一看,也让沈知府准备后事,他说当时的沈珂安就剩一副空壳了。
凤青算算时间,约莫便是那时候澜竹从沈珂安的身体中出来跑去南方找她了。
“那你家公子又是怎么活过来的呢?”凤青问道。
管家说:“是我家老爷一直不肯相信公子就这样突然离去,他一再地恳求神医让他再救救我家公子。神医许是被老爷的坚持也打动,便尽力医治,没想到公子竟然真的救回来了……”
“哦?那神医真的这么神吗?”凤青表面上做出一副很讶异的表qíng,实则她心里明白,并非是神医救了沈珂安,而是澜竹又回到了沈珂安的身体里,让那神医捡了个便宜而已。
可是管家并不知道凤青心里的想法,他顺着凤青的话继续夸那神医:“如今神医每个月都会过来府中住几天,帮着给我家公子调理身体。如今他正在公子房间中帮公子医治呢,所以姑娘还须得在这里等一会儿。”
凤青有些着急:“要等多久啊,我只能在这里呆一个时辰。”
管家也说不准时间:“姑娘且先等着,一会儿我去公子那边问问。”
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凤青想着她与白依约定的是一个时辰以后见面,她让管家去问问,若是沈珂安那边还没结束,她便不等了,改日再过来看他。
管家随即便去问了,过了一会儿他回来,对凤青说:“我见过公子了,公子说今日不见人,姑娘你先回去吧。”
“嗯?”凤青觉得有些奇怪,“你有没有跟你家公子说是我来看他的?”
“说了说了,可是公子说他这几天都不方便见人,不若姑娘过几日再来?”
凤青悻悻地站起身来,说道:“好吧。”她将点心搁在桌上,往外面走去,可是走了两步她又觉得不对,沈珂安怎么忽然对她这么冷漠了?这不符合澜竹的xing格啊?难不成他真的病得很严重?还是有别的事qíng不想让她知道?
凤青停下脚步,决定还是去看他一眼的好。
管家见凤青又折了回来,不免有些意外:“姑娘还有事?”
“我既然来了,还是看一眼你家公子吧。”凤青说,“我不打扰他医治身子,我只是偷偷过去看他一眼也成。”
管家听完这话,更意外了:“姑娘好像对我家公子很上心啊?”
凤青瞥了他一眼,没接这话茬:“你带路吧。”
管家也不再多嘴,带着凤青去了沈珂安所住的院子里。刚一进去,凤青便闻到了满院子的药香。沈珂安的房间为了通风,房门是打开着的,凤青很容易便瞧见里面有个修长的身影一直在忙碌着。
“他就是那个神医?”凤青问管家。
管家点头道:“神医姓孟,我们都喊他孟神医。”
“哦。”凤青对那神医倒不是很感兴趣,她又往院子里走了两步,想去瞧瞧沈珂安现在是什么样子。
越过孟神医的背影,凤青终于瞧见了沈珂安。他正倚在chuáng上,在一片烟雾缭绕中做着药灸。
看他的样子也并无什么不妥之处,怎么就不肯见她呢?
罢了罢了,只要他自己没什么事qíng,不见就不见吧。
凤青耸了耸肩,正要准备离开的时候,没想到房中的沈珂安忽然发现了她,与她目光撞在了一起。
沈珂安倏忽直起了身子,弄掉了身上的药。
旁边的孟神医许是被他这番动作惊到了,转过神来,顺着他的目光向院中的凤青望去。
凤青在看到孟神医的脸的那一刻,浑身的血液一下子都凝固了。
沈珂安几乎是从chuáng上跳了下来,连鞋子都没有穿便向她跑了过来,一把将错愕的她抱在怀中,牢牢按住她的脑袋不让她抬头:“别看他,先别看他……”
凤青在他怀中颤抖起来:“他是、他是……”
沈珂安不等她说出什么来,便立即否定道:“他不是,他不是!”